来不及细想,她感觉两人被漩涡带着高速旋转,后背不时撞上坚硬的岩壁。
疼……
肺里的空气被一点点挤压殆尽,眼前开始冒出金星。
这是啥?省电版洗衣机?节水又节电,清洁效果好,简单易操作……
突然,一股更强的吸力从侧面袭来。夏以晨在眩晕中看到岩壁上出现了一个新的缺口,正是他们刚才发现的出水口。漩涡裹挟着两人,朝那个黑漆漆的洞口冲去。
两人被激流冲出洞口,重重摔在一处浅滩上。夏以晨剧烈咳嗽着,吐出好几口混着泥沙的河水。她的视线模糊不清,只能感觉到身下是湿润的泥土,而不是要命的岩壁。
“还活着?”顾临川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同样嘶哑得不成样子。
夏以晨艰难地翻过身,看见顾临川仰面躺在浅滩上,裸露的皮肤上布满擦伤。他的右手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显然是骨折了。
“活着...…还喘气呢!”她喘着粗气回答,就是...…全身都像被卡车碾过...…
两人就这么瘫在浅滩上,像两条搁浅的鱼般大口呼吸。
不想动弹,过了好久好久,神志才逐渐恢复,夏以晨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远处传来隐约的鸟鸣,混合着流水声,取代了之前地下暗河的恐怖轰鸣。
她艰难地撑起身子,河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她这才看清,他们被冲到了一处宅院的池塘,四周是古香古色房子。那个吞噬他们的地下暗河,此刻正从假山壁上的洞口奔涌而出,形成一道小型瀑布。
“能站起来吗?”顾临川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撑着地面,慢慢坐起身。
夏以晨试了试,双腿虽然发抖,但还能支撑。她踉跄着走到顾临川身边,伸手扶他,“你的手需要固定。”
顾临川就着她的搀扶站起来,突然皱眉看向她的后背:"你受伤了。"
夏以晨这才感觉到背后传来阵阵刺痛,想必是被岩壁刮伤的。她无所谓地摇摇头:“比起被永远困在地下,这点伤算不了什么。”说着她突然忍不住笑了,“咱们俩个现在一个手瘸一个脚瘸……”
顾临川看看她,又看看自己,“你还真别说,咱们俩个这造型还挺特别”
两人处理好伤口,从荷花池里翻到后院,穿过连廊,夏以晨这才发现,这里居然是一个规模宏大的祭坛,用石头堆砌,中间有一个火塘,祭坛比想象中更阴森。十二根石柱环绕着火塘,每根柱子上都用朱砂画着扭曲的图腾,上面飘扬着红色和白色的布带。
祭坛中央,供奉着一遵古怪的神像,那座神像和他们在祠堂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大了许多,目测起码七八米高,需要仰视。
神像坐在一朵盛开的莲花上,头戴华丽的宝冠,双腿盘坐,背后长了八只手,手里拿着八样不同的法器。借着月色,又因放大了数倍,夏以晨终于看清楚了,神像手里的八种法器,各为:宝弓、宝箭、傍牌、钺斧、髑髅宝杖、数珠、金刚杵、俱尸铁钩、额头上长了八只眼睛,眼睛里雕刻着八只不同的怪物,却是她不认得的,张牙舞爪,像要从眼睛里跳出来。
队伍比他们先一步到达,看起来比他们两人更加狼狈不堪,夏以晨数了数,少了七八个人。
一声叹息。
祭坛四周挂满了红色的灯笼,跳动的火光在十二根石柱间投下摇曳的影子。
先到的队伍放下手里的祭品,张婉凝忍气吞声:“接下来干什么?”
村名们不管他们一脸怨恨,低头自顾自的正在忙碌地布置着什么,语气淡然:“当然是祭祀。”他们从随身的包袱里取出各种器皿和供品,在神像前摆放整齐。
夏以晨目光扫过那些幸存者,除了怨恨,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和某种奇异的虔诚。
“我们得过去。”她扶着顾临川,两人踉跄着向人群走去。
白发老者正在指挥众人摆放供品,看到他们靠近,老者微微颔首。“能活下来,就是神明的恩赐。”老者笑眯眯的说道,“既然来了,就一起参加祭祀吧。”
夏以晨刚要开口询问,老者已经转身走向祭坛中央。她只好咽下疑问,和顾临川一起站在人群边缘观察。
供桌上已经摆好了青铜酒器,几个年轻人正小心翼翼地将带来的酒倒入其中。酒液在火光下呈现出琥珀色,散发出浓郁的谷物香气。旁边摆放着整只烤熟的鸡鸭,鱼则是用特制的木盘盛放,鱼头朝向神像,鱼尾翘起,仿佛还在水中游动。
几个壮汉正合力将蒸笼抬上来,里面应该是下午刚宰的猪。
祭坛四周渐渐安静下来。老者手持一柄青铜铃铛,站在神像正前方。他身后站着八名身着白衣的年轻人,每人手中都捧着一个木盘,盘中盛放着五谷杂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