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妄来的太急还没来得及卸妆,去房间拿换洗衣物时,路过镜子,发现自己脸上也有几条黑黑的指头印。
突然想到发生了什么,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控制不住的笑。
他觉得自己快要奔涌而出的兴奋迫切的需要一个出口,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快速翻到张俞的电话。
张俞应该已经睡了,打了一个他没有接,陈妄又打第二个,并且已经做好了不打通绝不罢休的架势,电话接通了,张俞在那头抱怨:“干嘛呀阿妄,三更半夜扰人清梦。”
“这么早就睡了?”
“三点半了呀!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找你聊聊天。”
张俞有点不敢相信:“你吃错药了?”
又问:“兴奋剂?”
“没有。”
“不对不对阿妄,你让我缓缓。”
张俞觉得今天陈妄尤其不对,大半夜的打电话不说,动不动就笑还不说!他说他吃错药他都没有怼回来,他的毒舌呢?
现在竟然还在笑!
这是他那个宠辱不惊的阿妄吗?
张俞吓得从床上直接坐了起来,语气都清醒了几分:“阿妄你别笑了,我害怕,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啊?你跟我说,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什么了?”
“你怎么这么心虚?”
“没心虚啊,我心虚什么。”
“那没事了,挂了。”
陈妄觉得,这种事,还是等回渝北了,再跟张俞当面说比较好,也没细究他的心虚来源。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隔着电话,我和沈念在一起了,陈妄就是说不出口。
陈妄洗了个澡。
把沾在他衣服上的土拍掉,小心的挂到了衣柜里,做完一切之后,才上床睡觉,可一闭上眼睛,就是两个人亲吻的画面,还有沈念捧着他的脸,认真的说,我永远爱你的样子,翻来覆去的到凌晨才睡着,
刚睡着没多久,被一阵小心的敲门声吵醒。
陈妄揉了揉眼睛,觉得有点酸涩到有点痛,眯着眼看了一眼时间,六点钟,反应过来这个时间除了他和沈念也不会来其他人。
他对着门口说:“你直接进来吧。”
沈念还穿着睡觉前的衣服,也像是刚醒,还光着脚:“陈妄,我是想来确认一件事情。”
看到她的表情,陈妄就知道沈念要确认的是什么。
他闭着眼睛,无奈的笑出了声:“是。”
“那我能跟你睡吗?”
“什么?”
陈妄以为自己听错了,困意消了大半,坐起身子,看到沈念光着脚站在冰凉的瓷砖上面,满怀希冀的看着他:“我想跟我的男朋友一起睡,好吗好吗?”
拿她没什么办法,掀开了被子,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上来吧。”
沈念瞬间笑开,跑过去钻了进去,陈妄手握着她的脚,在地上跑了会,凉凉的:“下次记得穿鞋。”
“知道了,等会儿就不凉了。”
沈念拉过陈妄的手,跟他一起躺下,枕着他的胳膊,整个人都依偎在他怀里:“好困,还想再睡会。”
陈妄手掌轻抚着他的头发:“沈念,我们第一天在一起,你能不能矜持点?”
“那我矜持的抱着你。”
沈念笑盈盈地在他怀里蹭了蹭:“你不是说了,你上上周就要跟我表白的,我们已经耽误了,所以要补回来。”
“哪能这么算。”
“为什么不能?你不喜欢抱着我吗?”
“……”
陈妄说不过她,不过抱着沈念,确实让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定感。
沈念仰头,只能亲到陈妄的下巴:“快睡吧,睡醒了还要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呢。”
“好。”
陈妄应了声,诚实的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两个人一直睡到中午,还是饿醒的。
这次阿姨不知道他们来,所以没有来做饭,他们两个回去的路上一起吃了点。
路上,陈妄问她:“你早上说下午要我跟你一起去什么地方?”
“去一趟渝北的博物馆,我跟馆长打过电话了,他说未央墓里挖出来的东西,下周要展出,我准备把未央的那幅绣品捐了。”
陈妄转头看了眼沈念,看她靠在椅背上,兴致缺缺,他知道那幅画对于沈念,一定很珍贵:“不舍得?”
“当然不舍得,那是我唯一一个关于未央的东西,但是我也想把她送到更有意义的地方。”
陈妄腾出手安慰似的揉揉沈念的脸:“那你就想,你的秘密,好多人都要知道了。”
沈念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我什么秘密?”
“你把那幅绣品捐了,大家都会知道,竹安先生不止大义,还是位漂亮且有才华的女子。
绣品往那里一摆,胜过千言万语,原本是只有你自己切实感受到的,现在所有人都能感受到。”
“好像是。”
沈念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那一点点不舍烟消云散:“那走吧。”
到博物馆的时候,下午四点半,馆长亲自接见了他们,看到沈念拿出那副绣品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那个综艺,他也看了,多方打听,甚至做好了重金收购那副绣品的打算。
虽然图片也有拍到细节,但是看到实物的时候,馆长还是被惊艳到了。
隔着一臂的距离,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出来是绣品,且不说她的年代,单就是功夫,就已经价值不菲了。
他连连道谢,多次确认沈念真的不要报酬,愿意免费赠与他们?
沈念点了点头,又问:“张氏的墓里挖到的和竹安先生的都是下周展出?”
“对,我们准备放在一起。”
沈念抬头看向陈妄,陈妄秒懂:“我记得,送过来的所有物品里,是不是有一枚玉镯。”
馆长点了点头。
“如果方便,可不可以带我们去看看?”
“当然方便,两位请跟我来。”
馆长在前面为他们引路,那枚玉镯已经被清洗干净了,表面因为长期被土腐蚀,已经没有沈念第一次见时光滑了。
沈念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馆长说:“馆长,我还真有一个不情之请。”
“请说。”
“如果可以,请不要将这枚玉镯展出,或者,您可以将这个玉镯卖给我。”
“为什么?”
馆长不明白的是,这个玉镯并不是什么价值连城之物,如果不是它本身与竹安先生相关,甚至都不会展出。
她连那幅绣品都能捐赠,为什么偏偏问他要这么个小物件。
陈妄解释道:“这枚玉镯,是秦家的祖传之物,但他们两个早已和离,未央生前也将玉镯还给了张氏,因此,我们觉得,这枚玉镯,并不属于她。”
沈念看向陈妄,知道了原来陈妄刚才问出看看玉镯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