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你早算准了是不是？"她扑腾着要咬人，却被裴戾就势抱着滚下墙头。枯井旁传来赵尚书惊恐的喊声："有刺客！"

混乱中，裴戾把她塞进假山缝隙。苏昭昭急得拽他腰带："你干嘛去？"

"算账。"他反手扣住她五指，"上辈子他往你茶里添的附子粉，这辈子该还了。"

"不行！"苏昭昭整个人挂在他胳膊上，"说好一起查漠北文书的！你答应过这辈子什么都——"

裴戾突然回头亲在她眉心。

"乖，数到一百。"他解下外袍裹住她，"数完我就回来。"

苏昭昭攥着还带体温的衣裳，看着他的身影没入黑暗。远处传来赵尚书变了调的惨叫，混着裴戾凉薄的笑："赵大人，认识这个吗？"

——是西域王后醉醉梦散的白玉瓶。

她突然想起前世死前，春桃那句没说完的"西域要的是......"。原来从始至终，她都是棋局里最关键的筹码。

"九十七、九十八......"苏昭昭数得咬牙切齿，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裴戾身上有淡淡的铁锈味，右手拎着个滴水的包袱："超时了，夫人要罚我吗？"

"罚你个头！"她转身时眼眶发红，"下次再——"

话音戛然而止。月光下，裴戾左袖裂开道三寸长的口子，血正顺着指尖往下滴。

"小伤。"他满不在乎地甩甩手，"比上辈子心口挨的那刀浅多了。"

苏昭昭一把扯开他衣领，狰狞的旧伤疤赫然横贯胸膛——正是前世他为抢回她尸体留下的。她喉咙发紧："疼不疼？"

"疼啊。"裴戾低头蹭她鼻尖，"所以这辈子你得好好活着。"他晃了晃包袱，"赵尚书画押的口供，足够我们扳倒西域使团了。"

夜风穿廊而过，苏昭昭突然踮脚咬他耳朵："下次再受伤，我就把你绑在床上换药！"

裴戾闷笑着把她按进怀里。假山后传来禁军搜查的脚步声，而他们头顶，一片乌云正悄悄遮住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