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转头警惕盯着老者,像一只护崽子的野兽。
“骗子?”熟悉的老者眯眼仔细瞧了瞧,又看向探出脑袋的时幸,只不过很快又被常珩藏到了身后,老者摸了摸下巴,“这位恐怕也是身处迷雾,忘却了事。”
常珩道:“滚。”
“常珩,他不是骗子,我认识他。”时幸出声。
老者挑挑眉,“我不收钱,也不做推销,我只讲缘,且看你们二位有麻烦,若是不要老夫多管闲事,老夫就走了。”
“大师!等一下!”时幸可不能让老者跑了。
时幸拍拍常珩的肩膀,示意他放松,凑近他耳边轻声道:“他知道我会变成娃娃。”
常珩抿了抿唇,眼睛看着他,“你确定你认识?”
时幸颔首,随后将自己的手伸了出去,由着老者看。
“另一只手拿来瞧瞧。”
常珩站在身边一脸阴沉,攥紧垂在身侧的手。
老者道:“娃娃?”
“大师,可有解决办法?”
这是他第二次求助老者,可老者摇头,“且慢且慢,此事放放,放放。”
老者闭上眼,掐指一算,口里有词,“如此便对了。”
“什么?什么对了?”时幸不明白,等着老者给他一个答案。
老者睁眼,道:“三世,不简单。”
见老者直直看了自己,时幸的心脏有些发紧,他咽了口口水,“您能不能说我听得懂的话,我这到底,该怎么办?”
“逃。”
老者一个字直接让时幸懵了,嘴唇徐徐吐出,“逃?”
“逃不出去,就会困住,久而久之,丧失自我。”
“那,您能告诉我怎么逃吗?”他呼吸急促,低声道,“我知道,我不属于这里,但是,又真实得可怕。”
“不,你不清楚,即便逃出去,也无济于事。”
话音落下,时幸僵直了身子,“什么意思?什么叫逃出去也没用。”
老者余光扫到旁边的常珩身上,时幸随着看过去。
“若是只有你一人,便没了意义。”
如同晴天霹雳,时幸浑身酥麻起来,一个不好的猜测显现。
难道,不止他,还有常珩。
可是,掉下悬崖的只有他自己啊。
“相信你自己的直觉。”老者的嗓音打断他的思绪,似乎在肯定他的想法。
时幸道:“请问,姜敏和李闯是不是害死我的人?”
老者点头,又摇头,“如果你不逃出去,自己即是凶手。”
他好像明白过来什么。
“那,我,是怎么死的。”
老者长叹一口气,“孩子,这世上有老夫这样的,自然也有邪道,谋人性命、夺舍换魂、取人命格,均为邪魔歪道。”
“您是说我的一切遭遇都是邪道所为?那他们为什么要害我?”他心里隐隐有了答案。
“天机不可泄露,但老夫可以告诉你,你与他二人,密不可分,都醒了一切便可解,包括你身上的诅咒。”
时幸垂下脑袋,他眨眨眼,消化着这一切。
姜敏或许就是借用了邪道,那她与李闯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除掉自己?又和常珩有什么关系?难道就因为是常珩的私生,而自己先前与常珩是公认的死敌,就要至自己于死地?
“孩子,记得。你,不属于这里,快些醒来吧,不然,就要来不及了。”
常珩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还是觉得此人是骗子,要把时幸拐跑,立马化身龇牙恶犬,再一次将时幸拦在身后。
老者好笑看着他,“你也是,快些醒吧,不要让人挂念。”
时幸沉思,相信直觉?
他看向周围的一切,真实。
扯了一下自己的脸蛋,痛。常珩见他脸上红了一块,纠着眉毛想去帮他揉一揉。
亦真亦假,亦假亦真。
他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常珩,我们走吧。”
常珩要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嗯。”
地上的水渍干涸得差不多,耳边传来老者的忠告,“迷失迷宫,饿死其中。”
时幸弯腰拾水杯的动作一滞,猛地回头,那老者已经失踪,像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那个骗子呢?”常珩压下眉宇,背好了背包。
“不,他不是骗子。”时幸认真看向常珩,又望向蔚蓝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