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着坠于西山的残阳,女孩浑身盈满破碎。
感受到女孩周身巨大的悲伤,裴珩伸出的手轻颤几分,轻轻将人拥进怀里,手拂上女孩的后脑勺:“阿慈,痛苦不是用来比较的,只要你感到难过、伤心、抑郁、悲伤,那就是痛苦,它不会因为别人比你痛就不存在。”
“你一点也不脆弱,相反你很坚强,也很勇敢,你身上有很多闪光点;你当然可以哭,哭只是一种宣泄的方式,它不是懦弱的象征。”
裴珩感受到女孩紧绷的身躯一瞬间放松,脑袋靠在自己肩头,双手垂在身侧,似乎全身的力气都仰仗着自己。
文慈狠狠吐出一口气,第一次有人告诉她:你可以哭。
落日余晖前,两个人沉默相拥。
谁都不曾开口,谁也不曾远离。
轻靠在男孩肩头,慢慢闭上眼睛,任由泪水肆意留下。
长久静默后,文慈站直身体:“收!”
离开男孩的怀抱,伸手抹掉眼泪,转身望着天边最后一缕夕阳。
“裴珩,谢谢你。”郑重其事地开口,给男孩留下一个倔强的后脑勺。
“不客气,阿慈。”
残阳卷着最后一缕光芒落下,天边只余下满布的晚霞,文慈就是在这个时候转过身的。
“裴珩,有鬼!”
“嗯?”
尚未反应过来,掌心传来女孩手上温凉的触感,他瞥见女孩眼底的泪痕,但最终还是淹没在女孩急于落跑的背影里。
手被一路牵着跑到了台阶处,一阶,两阶,三阶……
裴珩任由文慈拽着自己朝下跑,两个人默契的交换步伐。
可究竟是什么鬼呢?
学习的鬼,家庭的鬼,人生的鬼……
各种各样的鬼。
这是一场关于“释怀”的逃离。
一口气跑到楼下,两个人撑着腿笑出声。
小电驴一路风驰电掣,身后天空隐在一片雾霾灰中。
文慈转头,天边最后一缕晚霞正慢慢消散,路灯一盏盏亮起,两人朝着路灯延伸的方向去。
张婶店里,裴珩将小电驴推了进去。
“‘追日’回来了?”张婶从厨房里探出头。
裴珩将小电驴放好点头:“嗯,谢谢张婶。”
张凤来将目光移向裴珩身后的女孩:“小慈是吧?和小珩还没吃饭吧,留下来陪张婶吃个饭?”
文慈不知该作何回应,目光望向身侧的裴珩。
裴珩目光温柔,低声询问女孩:“张婶一个人,我们陪陪她?”
“好。”
饭桌上,张婶不停给两个人夹菜,知道女孩是因为学习焦虑,便主动开口。
“小慈,婶子不是文化人,但婶子知道你和小珩都是好孩子。”张凤来满脸慈爱注视着身侧的两个孩子:“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文慈点头:“谢谢张婶,我已经好多了。”
时间不会因为谁痛苦就停滞不前,留给文慈悲伤的时间并不多。
悲伤痛苦是没用的,既然已经宣泄,那剩下的时间就用来努力吧。
寒风卷着冷空气,洛城这座小城彻底进入冬季。
枯树上最后一片叶子掉落,冷风似刀。
文慈坐在位置上搓着手,太冷了,锦川从未这样冷过。
“要暖一下吗?”
裴珩在桌子底下伸出手,眼眸微闪,眉眼间隐着文慈看不懂的神色。
文慈疑惑道:“可以吗?”
“当然。”裴珩微微挑眉。
文慈不动声色地将手探过去,刚越过两个人中间,便被一把抓住。
男孩手很热像火炉,文慈冷若石头的手难得感受到一丝温暖。
裴珩紧握女孩的手,将手包了个严实。
“哥哥,人家也要暖手。”林鹤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贱嗖嗖的趴在裴珩桌前。
文慈见状要缩回手却被裴珩紧紧握住。
“你要干什么?”冷声开口,语气平静。
“嘿嘿,”林鹤挠挠头:“人家就开开玩笑啦!”
“林鹤,你能不能正常说话?”旁边被数学折磨吐血的许娴妘暴躁开口。
林鹤托着下巴:“怎么了?娴妘宝宝。”
许娴妘看见林鹤这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就来气,深吸一口气开口:“算了,和你没话说。”
“怎么能和我没话说呢?”林鹤死皮赖脸的拉起许娴妘的手:“宝宝手好热。”
许娴妘:“……”
许娴妘严重怀疑她一巴掌扇过去这人也能捧着她的手亲。
“我那是热吗?”许娴妘无奈开口:“做题红温罢了。”
“那道题不会?”
“说得好像你会似的?”
林鹤伸长脖子看了会儿:“这道题我还真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