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留给梁文宇的只有一头乌发。
阿瑶猜到他要说地话,可她耳廓已有些发烫,抬眼撞进了他炙热目光,双目相对,眼底的柔情参杂了丝期许,像未开封的酒般醇真。
若非眼眶酸涩,阿瑶或许还挪不开眼,低头模样宛如仙子垂暮,柳叶眉纤细浓密,杏眼圆润,眼角上扬带着点勾人之色。
她心中似有些悸动,捂上胸口的手不断蠕动起来,指尖勾住衣衫轻抠,薄如蝶翼的双睫微颤:“我始终不敢问你,你是否..”对我有意..
“不敢问何事?”梁文宇脸上还残留着那抹红,只是前半段被抹去,后半段冒出个尖。
他眼眸暗藏波涛,相比阿瑶惊恐,脸上多了些坦然,微勾嘴角。
阿瑶余光偷瞄,忽而说道:“无事,想问你今日可有何看法,譬如对我手艺..”
“你手艺很好。”梁文宇收回眼,“你想对我说的应该不是这句话!”
“是!”阿瑶承认,嗓音小而急,“不过是我自作主张罢了!”她自暴自弃起来。
她看不透他,也不知对方心意,可内心忽高忽低得感受让她心动不止,那种感觉使她无法控制自己去想去念。
原本阿瑶内心还处于挣扎状态,可梁文宇像是要试探她一样蓦然靠近身旁,让阿瑶措手不及,腰间似有似无的药香钻入鼻内。
她下意识去寻,可对方明显是有意向她这边过来,“你往边上去点。”靠着木板都转不了身。
阿瑶捏着麦芽糖浆裹上黄豆粉开始做银丝糖,雪山上的果肉细条略微粗了些,只有加入糖丝才能做到酥山如雪,白如玉。
不过阿瑶想先买几个越王头过来,晒干里头果肉磨成粉说不准口感还要好上许多。
梁文宇上手帮忙,捏糖时无意碰到她,吓得阿瑶如受惊小兔般,脑内空空,瞪着双杏眼,瞳孔微缩,手中糖丝都快被她掐断。
“你…”她一时有些语塞,“我去瞧瞧阿娘在做什么!”
她跑到大堂接过海氏手中帕子擦起来,今日人数少,送完晌午一波食客后,他们就暂时歇息下来。
“老大!”许陈氏坐着驴车过来,带了不少蔬果,“哎呦,这铺子可真不错!”
“阿娘!”许老大夫妻俩同时叫出口。
许二老扶着许陈氏进铺,海氏端茶过去,阿瑶叫了声后去后厨做了两碗冰沙出来递到他们面前。
许陈氏扫了眼冰沙:“这次我来是想替老二求个情。”她斟酌了几句又道,“既然都是自家营生想来老大和老大媳妇也不会介意再多个自己人。”
这话明显是许陈氏替老二说话,欠他们的银子都还未还,现在却动了歪脑经看上铺子。
“阿娘,我不同意。”许老大道。
“怎么?分了家,阿娘是外人了?”许陈氏睨了眼两人,低头吃冰。
许老大一听话不对劲,思绪一转,“老二什么德性,您还没瞧出来吗?前些日子借走的银子先还回来,就让老二来。”
“你这混账东西,老二是你什么人,亲兄弟,连亲兄弟的忙都不愿帮。”她瞥了眼海氏,“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弄得家宅不宁。”
“阿娘今日过来,阿爹可知晓?”海氏摸准两人偷摸出来,估摸是想趁公爹不在家,让老二来铺子帮忙,好一个先下手为强。
许陈氏当时说不出话,像被什么东西讹住嘴,眼神躲避,细眼眯了眯,几日不见老大媳妇嘴皮子利索起来,“你阿爹自当是同意的。”
“阿爷可未必是您说得这般。”阿瑶晓得许老爹脾气,她阿嬷赶来闹说明人未在家中,否则甭说出门了,多嘴说一个子儿都不敢吐露,“要不您在问问阿爷?”
“此事必然是你阿爷说,我才会带你小叔伯过来!”许陈氏掩下心虚,淡定喝茶。
“哦!”阿瑶自然不信这话,“是阿爷默许还是您?回头我问问。”
许陈氏显然有些着急,眯眼盯看了好一会儿,她故作镇定:“你问,现在就去把你阿爷叫过来!”
阿瑶见匡不住,笑道:“好,不过这银子自然是要还的,这样吧,就从每月月钱里扣。”扣到月钱全无才好。
“你说什么!”许老二听话语不对,当即喊起来。
“小叔伯,您也是知道,为替你还债,家中银钱都掏空了,剩下这些还要维持生计,如今生意难做,只怕铺子没几日也要关门大吉。”阿瑶说的凄惨,就好像下一秒真要闭门谢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