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大概半米高的草丛中,往水边走,随着他们的动作,惊起了树梢间的萤火虫,黄绿色的微光,在黑暗中随着萤火虫们起舞,围绕着他们,像童话中才能见到的场景。
蝉衣在草丛中旋转,拿手去触碰谢谢小家伙们,忽明忽暗的微光,似梦似幻。等萤火虫远去,她才收回目光,看着身旁的人。
“很好看吧?”蝉衣问
“嗯,很好看。”少年干净的嗓音肯定回答。
蝉衣接着跟冬狮郎走到河岸,有一条小船正停泊在那里,他们登上船,游到水中。
12点钟声响起时,水面突然漂来,一大片一大片的河灯,向着他们的方向,蝉衣又一次被这美景震撼。
天上的银河,像一天散落在夜空的璀璨宝石河道,地上的河水飘荡着无数,寄托人们美好愿望的河灯,在黝黑的河水上,点燃了蝉衣他们周围。
成千上万的光,似总不熄灭的希望,他们的木船像载着满船星河点点渔灯。
她看着河灯,看着冬狮郎,胸口的快乐,就快要藏不下去。
“我们也放灯吧。”
他们把灯放在水里,蝉衣许下了一个希望她在乎的人都能平安,这是人类最古老也是最朴素的愿望。
蝉衣拿手浮着冰冷的河水,问:“冬狮郎,你许了什么愿?”
没想到一个简单的问题,竟然让冬狮郎支支吾吾答不上来,蝉衣不想去深究,她躺在船上,看着满天星河,这时有温热的体温靠近,躺在她旁边,蝉衣忽然觉得这一刻也很好,让时光停在这里吧。
可,时光不会停下,就像人和人的缘分,也终究会断开。
蝉衣已经记不清自己,当时是怎么有勇气开口打破这份静谧的美好。
她听到自己说:“冬狮郎,我今天不应该来的,你也…不应该邀请我。”
冬狮郎今天什么也没说,不过蝉衣并不傻,她只是对待感情有点迟钝,但并不代表她完全不懂,她的心跳也曾快速跳动过。
但她不能让事情继续下去,她不知道未来在哪里,时时刻刻都在凝望深渊的人,不应该去奢求更多。
听她这样说,少年的语气有点急,他问:“为什么?是因为朽木白哉吗?还是因为年龄?或者…”冬狮郎没有说出那个他不想接受的答案。
蝉衣努力压下心中的不舒服,“冬狮郎,你会喜欢我,只是因为那场幻境给了你错觉,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你的这份喜欢会淡去。”
少年的口气中带着认真:“蝉衣,我知道什么是幻境,什么是现实,我也知道什么是喜欢。”
蝉衣的手,死死抓住衣摆,她努力深呼吸几口气,继续看着天空,艰难开口:“你很好,但是你不应该喜欢我。”
“为什么?”冬狮郎固执地一面显现了出来。
蝉衣望着恒古不变的星空,和天地万物不同,人总是善变的,她开导少年:“我也曾有过心动之人,但年少的喜欢就如同镜花水月,冬狮郎,等你再长大一些,你就会忘记这份感觉,也会有更多喜爱之人。”
蝉衣看到冬狮郎坐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神执拗,“所以,你是害怕了吗?”
“什么?”
“因为害怕所以畏手畏脚,因为害怕所以拒绝新的开始?”
被人直接戳破心思的尴尬,让蝉衣有些结巴:“害、害怕你个鬼,我告诉你,我蝉衣可是超勇的。”
“那你…”
这次蝉衣没有让他把话说完,她心里很乱,每次她心里一乱,就控制不住自己的乱说话的嘴巴。“我可不是因为害怕,我…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
“我觉得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就像喜欢没有理由,不喜欢也没有理由!”
蝉衣说完后,心里就有点懊悔,觉得自己话说重了。
说完后,她总觉得少年的眼睛一下暗沉下来,满天的银河和如同满天星一般的河灯,也在他的眼眸中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