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样撇下关岍骑着小电瓶车走了,等红绿灯的时候她回头看,关岍也骑着一辆车慢悠悠追上来,铁了心要跟她。
眼见现在甩不掉,她也没有继续较劲,继续骑着小电驴拐弯,沿着辅路去海港那边。
她看过通州的地图,已经把路线记下来了,不用导航也知道怎么走。
海港就是她从窗户能看到的那片海域,附近有条美食街,入夜之后路边的小摊和大排档也都开始做生意。
沙滩上还有可以喝酒和唱歌的沙滩酒吧,涨潮之后大部分沙滩被海水淹没,赤脚踩在水里也挺好玩的,脚底下都是软软的沙子。
她将电瓶车停在专门的区域,从从路边买了点特色小吃就开始一路往下逛,人很多,她还故意往人多的地方挤,停下买东西时用眼角余光瞥向身后,关岍还跟着。
她啧了一声,心想不亏是层层选拔出来的精英,追踪的水平就是高,这样都甩不掉。
可她也不是吃素,借着拿东西转身的间隙跟几名女大学生擦肩而过,瞬间就消失了。
关岍的视野正好被几个女孩挡住,让她失去了钩吻的踪迹。
她皱眉,逆人群而上,扒开几个女学生,可她们身后哪还有钩吻的影子。
成功甩开关岍之后,钩吻心情很好的独自享受着热闹拥挤的氛围。
她喜欢这样的人声鼎沸,会让她有种自己终于从冰冷的地狱爬回了人间的感觉。
逛完全是特色小吃的街道,她又来到海滩,拎着拖鞋赤脚踩进海水里。
就这样在人群中沿着沙滩慢慢走,听海浪,吹海风,捕捉已经驶离港口的货船鸣笛。
海滩的尽头跟前面的热闹比起来显得很僻静,黑漆漆的,连灯光都不肯照到这。
她从这里上岸,漫无目的继续走。
离海港已经有一段距离的偏僻街道,人很少,路口有家馄饨店,她进去要了碗海鲜馄饨。
手机屏幕一直显示有电话打入,未接来电和短信也是一条接一条,无一例外都是关岍的。
她不想理,逛够了自然会回去。
吃完馄饨出来,她随便选了条路,要是碰上有共享电车就骑,没有就这样走回去。
走再远也不过离家三四公里,这点路程连她以前训练时的一半都不到。
那会她还负重五六十公斤跑完了全程,开始当然是哭天喊地,后来就轻轻松松了。
树影绰绰的巷口垃圾桶旁边躲着个瑟瑟发抖的身影,见到有人经过,狗子抖得更厉害,整个身体趴到地面,摇着尾巴讨好,好像只有这样做人类才不会伤害它。
钩吻停在两米开外,看到狗就能让她联想起基地的狗班长。
听满堂彩说狗班长在她离开后的第六年才自己找了个地方等死,寿终正寝,享年22岁。
狗的正常寿命也才十几年,狗班长算是很长寿了。
她蹲下来跟对方沟通:“嘬嘬嘬……”
这是狗界通用语言,狗子都能听懂,听不懂的就是汉奸狗。
对面的狗子果然把尾巴摇得更欢,鬼迷日眼的很谄媚,大着胆子尝试要过来,往前了两步又有顾忌,然后又退了回去。
就这样反复多次,一人一狗还在建立信任中。
钩吻有的是耐心,伸手一直等着狗子自己过来,只要它不攻击人,慢慢的探头过来闻她的手了,就代表不抗拒。
她就可以试着看能不能摸狗子的头,要是能摸,并且它不害怕,会继续摇尾巴就证明信号接通成功。
这是一只花皮狗,应该是土狗混了不知道哪个品种的宠物狗,腿很短,还是软耳,骨瘦如柴,毛色也不亮,年纪应该也不小了,大概率还生过狗崽。
“愿不愿意跟我回家?”她已经能碰狗鼻子了。
花皮狗趴在地上一个劲摇尾巴,小心翼翼用湿漉漉的鼻子怼了下钩吻的手心。
“这就是愿意咯?”某人自行理解,欺负花皮狗听不懂人话也不会说人话。
想带花皮狗回家是因为钩吻看到它后腿受伤了,上面还有一个巨大的老鼠夹没拿下来。
难怪花皮狗会哼唧,这是疼了吧。
她尝试想要帮花皮狗拿下老鼠夹,可她刚碰到,花皮狗就应激呲牙。
看来想要徒手取下老鼠夹是不可能了,要去宠物医院让医生弄。
她环顾四周想看看能不能找个袋子还是什么的把花皮狗装进去,然后再搜索附近哪里有宠物医院。
就在她找袋子的时候,从巷子里蹿出来一辆电瓶车。
车上有两个男的冲她喊:“你干什么,那是我们家的狗!”
花皮狗对这两个人似乎很畏惧,立刻就跑回去躲到垃圾桶后面,尾巴也不摇了。
钩吻缓缓站起来,面无表情的打量这两个人。
凶神恶煞,看着就不像好货。
“你们的狗?”
她怎么那么不信呢,而且她从这两个人身上嗅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毒品。
在部队服役执行任务时也好,潜伏的那十年也好,她对这玩意儿都不陌生,但凡沾过这玩意儿的人身上都会有股臭味,她一闻就能知道,鼻子比狗班长的都灵。
女子监狱也有贩毒被抓之后正在服刑的人员,其中几个是去年判下来的,听说是在通州打着收养流浪狗流浪猫并为它们找寻主人的旗号在贩毒,将毒品藏在猫狗身上或者掺和在宠物粮中,那些上门领养的人就是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