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跟往后挪,跟关岍保持一臂距离。
关妍再逼近,在她还要往后退的时候突然擒拿住她的手腕锢在她腰后,整个人贴近她,制服的纽扣摩擦发出轻微声响。
她立马条件反射抬腿以膝盖撞上去,关岍似早有预防,侧身躲开了,然后压制着她没法再反抗。
“你的格斗术都是我教的,还没出师就想猴子称霸王?”
钩吻被迫紧紧贴在她身上,体感温度透过蓝色制服衬衫相传,勾起了过往的记忆。
那时候在深山老林训练,昼夜温差大,住的帐篷条件又简陋,她畏寒怕冷,夜里缩成一团都不保暖,齐茴就总是奚落她,骂她娇气,满堂彩看不过眼齐茴这么挤兑她,晚上就主动抱被子过来跟她一个床,这样就能暖和些。
她终于能睡个好觉,但第二天晚上作为副队长的关岍就把满堂彩赶了回去,她很生气,跟关岍吵了起来,关岍就把她提溜到外面的水库将她直接丢进去。
她原来是旱鸭子,进了部队才被迫学的游泳,水平也一般,水库的水又冷又深,她当时很恐惧就忘了怎么游上来,直接沉底了。
关岍下水捞她,之后她连续高烧一个星期,意识模糊间好像有个人一直抱着她给她暖身体,后来烧退了她清醒了,满堂彩才告诉她是关岍给她退烧的。
那具身体的温暖她从来没忘,跟现在一模一样的。
十年前她都打不过关岍,更何况是现在,所以她放弃了徒劳的挣扎。
“这里有监控。”她还很善意的提醒。
“无所谓,”关岍没把角落那个摄像头放在眼里,她仔细打量钩吻,用手丈量着腰身,“吃不惯这边的饭菜么?怎么还这么瘦?通州闷热潮湿,不适合调养身体,狱警的工作时长跟模式也不利于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跟我回北京。”
钩吻感觉被摸过的地方有数万只蚂蚁在爬,特别的麻痒,让她很不舒服。
“我很适应这里的工作。”
“所以呢?你所谓的适应就是一年不休假?”关岍生气她不爱惜身体。
钩吻真的不想跟她同处一个屋檐,更不想跟她再有肢体接触。
“跟你有关系吗?我已经不是你手底下的兵了,你没资格管我,放开,我要去巡查了。”
关岍这次追过来是为了和好,并不是想惹她不开心,但她这样油盐不进也让自己很头疼。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我是监狱长,你当然归我管。”
钩吻终于肯抬头正视她,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关岍,别再来欺负我了。”
一句话就能让关岍破大防,如遭雷劈那般愣在当场。
钩吻轻松挣脱她的桎梏,退到危险线以外,根本都不再看她,转身就离开了。
门被关上,关岍才从巨大的悔恨中缓过来,她很想追出去告诉钩吻,过去的很多事是她错了,能不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这次肯定好好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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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之后会给服刑人员短暂的休息时间,值班狱警要在监室外面巡逻,以防犯人闹事。
女子监狱的情况会比男子监狱好一些,没有几个人敢闹事的,那些重刑犯也是单独关押,并不在钩吻负责的这片监室。
她跟另一名狱警在走廊点头打招呼。
巡查期间狱警是不能交谈说话的,除非有特殊情况,比如犯人闹事,但那时候就不是交谈那么简单了,直接拉警报吹哨,催泪喷射器和警棍齐上阵。
她来这里一年只遇到过一次犯人闹事。
下午一点到五点半是劳动时间,狱警也会换一班岗,钩吻被其他同事替下来了。
她回值班室休息,路上碰到薛淼。
薛淼一看到她就扑上来打听,“快说快说,新来的监狱长留你下来干嘛了?”
“没说什么,就随便问问。”她抖开薛淼放在肩膀上的手。
薛淼就像牛皮糖一样又黏上来,“问什么啊,我靠,那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主,听咱们头儿说这位是从北京空降下来的,背景大着呢,让咱们小心伺候,宁可自己吃点亏也别找不痛快。”
钩吻懒得理她这些神神叨叨。
两人刚到值班室门口就听见里头闹哄哄的。
“怎么回事?吵的跟菜市场一样。”薛淼一进去就扯开嗓门喊。
围在桌边的几个人立马散开,指着上头的两箱东西,开心的像天上掉金元宝。
“上面给咱们值班室发的福利!两大箱正宗的内蒙古牛肉干!这个牌子我买过,老贵了!我靠,新来的监狱长真大方啊。”
对面还没说完,薛淼就跟饿狗扑食一样冲过去,一头扎进箱子里,试图将所有牛肉干占为己有。
其他人不可能让她如愿,扯着她胳膊将她从箱子上扒开。
为了这些牛肉干,场面一度混乱。
钩吻站在门口没进去。
她以前在部队嘴馋,又捞不着好东西吃,所以只要部队上有人请假回去探亲她都会厚着脸皮让对方给自己捎几袋牛肉干,也是这个牌子。
关岍也知道,后来有次她们吵架吵的很凶,关岍就把她藏的牛肉干找出来喂了养在部队里的大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