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离得近些的齐刷刷竖起了耳朵听完了这一茬。夜色离学校不近不远,虽然大部分是社会人士,但学生也会出没。
在压低的窃窃私语里,季源听到了某个隐蔽的角落传出自己的名字,后面跟着“他就是季源啊”“谁啊”“你没听过他啊,他可是名人堂出了名的——”
“垃圾”
“贱狗”
卡在他堪堪能听到的音量。
季源只当置若罔闻,慢悠悠将自己的工作一步步处理完毕。这通闹腾过后,今天他的行情没有昨天好,甚至有闲暇时间在下一任来交班的时候将工位整个打扫清洁了一遍。
扭着屁股的同事顶着满脖子草莓来交接,看到洁净如新的工作环境,给他抛了个暧昧的媚眼过来。
季源眨眨眼,回复了一个wink。
酒吧很大,远处拐角,灯光忽明忽暗的边界处,围着一圈人看乐队表演。先是一首动感的动次打次,然后是抒情曲,主唱的声音很不错,醇厚悠扬,余音绕梁。
下班了,他出吧台准备离开,却被突然伸出的一双手拽了下,拽了一个趔趄摔到卡座上。他摔到那人身上,那人搂着他肩的手没放开,黑色的吉他包立在旁边,耳边的声音有些沙哑,是嘶吼里声带使用过度的体现。
“季源,我刚来就看见你翻车了哈!”那人笑着,像是与他熟识。
“常在河边走,没办法。”季源直起身,抬起头来,刚刚评价过声音的乐队主唱的脸映入眼帘。
“哈哈哈哈,”齐南星一脸玩味压低声音,“早告诉你不要这么饥不择食,和这种人勾勾搭搭,拉低你这张脸的档次好嘛!”
“还行吧,”季源笑了笑,“加个好友聊聊天而已,又不是去卖勾子。
“他们又不是我,人家可是真觉得你卖。”齐南星撇撇嘴,“你说你也是个聪明人,怎么在这里翻了个大车呢?”
能怎么,心情不好作死删人了呗。
季源没起身,累了半天的他躺在陌生好声音的臂弯里懒得动弹。这一通闹剧确实不在剧情里,原主不会去干些什么得罪他手机里百八十个“好友”客户。
不过没关系,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陆观宁是见色起意,所以他有这张脸就行,关于人品这个问题他不信陆观宁没做过背调。
“而且真卖了又怎么样呢?又没有人会报警抓我。”
“噢?”齐南星给他推开一段距离,直直盯着他,“这口风松得很突然啊,你这是想通啦,准备找个固定大腿抱一抱?”
“嗯。”季源发了个意味不明的语气词出来。
“我就说!”齐南星一拍大腿,声音里满是兴奋,“早有这觉悟不就好了,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弄得自己一身腥,装的那么铁骨铮铮给谁看?”
“?”
谁?铁骨铮铮?他吗?
这词是应该放在他身上的是吗?这对吗?
季源大惊。
他都当牛做马陪笑陪聊了,还要他怎么样。
或许是他的惊异表现得太过明显,齐南星看傻子一般与他娓娓道来,“咱们认识的那个谁谁谁,俱乐部头牌,3pnp十八p,小视频满天飞。那个谁谁谁,舔的一手好活,菊花上动的手术都不下十个指头了吧。还有那个谁谁谁……”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季源嫌弃道,他是真情实感被恶心到了。
他对别人的菊花不感兴趣,他也是刚意识到——
原主做事不拘小节,在道德的边缘左右横跳,集虚荣,狡猾,无情,阴暗,做事小家子气于一身,名声差到爆。
甚至作者对于他的描述,或许是想要写出些张力,写出他与天之骄子陆观宁的强烈对比,所以极尽所有猥琐的词汇往上靠。
但不得不说,一点一滴都是在磨好履历,一分一毛确实是在挣辛苦钱。乃至于这么一副好皮囊,身边满满拉着他下坠的人,他也没纯靠下半身去生活。
虽然这也算不得什么优良品质。
算了。
不想了。
目前的重中之重只有一件事。
疲惫,他要下班。
“那你喝着吧,我头有点疼,先走了。”季源甚至不知道眼前人的名字,但他显得非常熟络地拍了拍面前人的半边脸颊,站起身来,顺手抹平了自己被拽倒之后丝质黑衬衫上压出来的褶皱,准备离开。
“哎?”齐南星朝着某处使了个眼色,“刚不是说你要改变心意找个大腿抱,那边,陆家二少在,这种层级的大腿可不常出现在这儿啊,你多待会儿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