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久禾这才收回了手说道:“一时半会死不了。”
闻言,众人被气得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
江皖仡指间微微蜷起问道:“什么意思?”
郁池枫皱眉也问她:“什么叫一时半会不会死,一时半会是多久?”
唐久禾耸肩:“百八十年喽!”
听她这么说,江皖仡高悬的心才落下。
郁池枫:“唐久禾,说话再大喘气信不信我劈了你?”
唐久举手投降:“错了,师兄。”
经这么一闹屋内的气氛刚缓和下,就见唐久禾一脸正色说:“活得久并不代表活得好。”
“小溪应该跟你们说过了,他体内阴气与灵力是不平衡。万一哪一天其中一方冲破束缚,那对于全身经脉都是不可道的损伤。”
“虽然现在勉强平衡,但不能确定不在未来某一天因为不确定因素被打破。”
“他体内的阴气是一朝一夕堆砌起来的,而且一开始是由阴气控制主导地位,就保守估计,这些阴气堆砌的至少在二十五年以上。”
“但可能在某一天,他突然吸收了一部分灵力,才导致现在的局面。”
闻言,江皖仡脸色黑得能滴墨。
裔衍竹不可置信地说:“桉桉哥连三十都不过,却堆砌了阴气二十五年?”
唐久禾点点头,继续说:“我就奇怪了,除非是常年居住在乱葬岗这种阴气极重的地方,一般阴气是不能入体的除非.....”.话还没说完就被开门声打断。
郁文行和沈琳妧匆匆赶到,见床上人青黑的血管,沈琳妧抬手──一个金色法阵在白羡桉身下亮起。
见状,唐久禾抬手配合着沈琳妧,一排银针带着金光精准落在白羡桉各个穴位。
法阵猛地亮起巨大金光,银针尽数飞出,下一秒一缕缕阴气从极小的针眼中飘出,都被巨大的法阵吸收干净。
终于法阵渐渐地暗淡下去,直到消失白羡桉青黑的血管才恢复正常。
唐久禾抬眼深深地看了沈琳妧一眼,却没说话。
“这段时间让他远离阴气和灵力充沛的地方,山上也不能待了,最好下山修养一段时间。”
“等体内阴气与灵力彻底平衡后才回来。”沈琳吩咐道。
她本来就是万万年前和郁文行一起的大能,主修医术,能活到现在医术可见一斑。
唐久禾应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明天我就会让他下山并帮他调理身体。”
“也好。”沈琳妧说。
郁文行站在边上看着床上憔悴的人默默叹息,俨然一副长辈心疼的样子。
立在一旁的江皖仡攥了攥拳头,还是开口问了一句:“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不是什么大问题。”沈琳妧拿出一颗丹药递给唐久禾,“那些比较霸道的阴气已经散出来了,虽然堆砌的时间长,好在量不多。”
“以后多注意一点就行,让他自己调整体内阴阳两道平衡。这颗丹药等他醒了先喂给他。”
“还有然溪,一会去我那拿些用得上的草药。”
唐然溪乖乖点头答应。
沈琳妧:“不过七大山门里从未出现过阴阳双修之人,多数都是从想走捷径的散修为主。”
“所以修炼之道也只能靠他摸索。”
“池枫。”郁文行站在一旁拂了拂自己花白的胡须道:“后山万书间内有一间暗屋,拿着我的手谕拿些禁书来,或许其中有可以协助他修炼的。”
闻言郁池枫一顿:“禁书?万一遭天谴了怎么办?”
“天谴也要看他降不降地下来。”说罢,他冷哼一声,“要真有天谴,这天下人都该劈死完了。”
郁池枫一噎,也不再出声。
郁文行又交代他们两句,在丹房第三次传来爆炸声后,他连话都没说完,便怒气冲冲地提剑出去。
又过了半日,白羡桉才悠悠转醒,睫毛颤了又颤才缓慢睁开眼。
金红的夕阳透过窗户落在床前,一幅肃条景象。
“咔嚓”一声脆响在床边响起,唐久禾跷着腿啃着苹果。
见他醒来,她才关了手机问道:“怎么样?哪里不舒服?”白羡桉并没有搭腔,而是将自己昏睡之前的事过了一遍。
在回忆起那张模糊不清的脸,以及那句“你哥已经死了”时,还是不免有些头痛。他知道那张模糊的脸是江皖仡的,连那句往自己心口插刀子的话也是他说的。
唐久禾见他久不说话,于是又加大了些声音:“哎!你听到了没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闻言,白羡桉才回过神,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向坐在床边的人。
女生头发盘在头顶,长相干净清纯,一副女子学生的模样,但实际上她已经二十七八了。
左边耳骨上戴着一个黑色耳钉,被阳光一照闪了白羡桉一下。
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眼前晃了晃,白羡桉才将发散的思绪聚拢轻声说:“没有哪里不舒服。”
唐久禾又咬了一口苹果。
听声音就很脆,白羡桉想。
但面上他依旧垂着眼睛。
唐久禾终于将嘴里的苹果咽下去,白羡桉打断了她想再咬一口的动作,问她:“江皖仡怎么样了,他肩膀上的伤好了吗?”
唐久禾眼珠子滴溜一转,说:“我们这儿没有叫江皖仡的,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白羡桉看她那样子不禁为江皖仡悲哀,到头来没有一个人帮他瞒。
人缘真差。
白羡桉评价。
犹豫两秒,白羡桉最终还是选择叫了江皖仡的“艺名”,“姜往笙怎么样,受伤的地方你们有治吗?”
“这样问才对嘛,”唐久禾咧嘴一笑:“没啥大问题,涂点药就好得差不多了。”
随后她又贱兮兮地问了一句:“你自己发现的可不是我说的。”
白羡桉轻嗯一声。
唐久禾继续问他,“什么时候发现的啊,费尽心思地瞒着结果还是没瞒住。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羡桉搞不明白她的笑点,还是蹙着眉回答了她的问题:“刚见面。”
唐久禾:“第一次?”
白羡桉“第一次。”
她挑了挑眉梢,还没再开口,就听门被打开的“吱呀”声。
郁池枫端着一个碗进来了,碗的上空还冒着热气,不用尝,此时苦涩的气味就已经在房间里散开。
唐久禾捏着鼻子在面前扇了扇。
郁池枫也用手指捏住了鼻子。
刚刚裔衍竹在熬药时,他只是从门前路过那股子苦味就直往鼻腔里面钻。偏这药矜贵得很,非得有人用灵力维持着火候。
郁池枫刚将碗塞到白羡桉手里,就见他问也不问一口气灌了下去,喝完后又面不改色地将碗塞回郁池枫手中。
看着手中一滴不剩的药碗,郁池枫由开始的震惊再到由衷的敬佩。
连一旁的唐久乐都竖起了大拇指,“有种。”
这药喝起来比闻着苦了不止一倍,苦涩的药味刺激着味觉神经,白羡桉不动声色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刚准备送客自己好偷偷吃点甜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苍老雄厚的声音:“所有首席及此次参加任务的弟子到主殿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