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用剩下的灵力掐了个剑决,黑色的长剑霎时间迸发出金色的光芒,周围灵力汇集形成了无数把灵剑。
“去!”
灵剑如雨点般冲向地面上的邪物,将他们钉在地面动弹不得,连同戚晗一并被刺入心脏的位置钉在地上,霎时间尖锐凄厉的叫喊声响彻天际。
江皖仡想压下喉间的腥甜,却只觉血液已经涌上口腔,随后吐出一大口鲜血。
远处天空裂开的口子渐渐闭合,乌云散去,月色钻出云层洒落几缕在地面。
场面一时间乱成一团。
周遭的哄闹被白羡桉隔绝在外,他蹲在地上有些疯癫,所有人的话不听不理,从体内迸发出灵力将众人隔绝在外。
“白羡桉!”沈枝虞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嗓子却无济于事,最后还是将郁文行找来才将他带回山门。
至此戚晗案才算告一段落,记入档案。
云缘山
白羡桉用力睁了睁眼才摆脱黑暗,刚醒他就吐了个混天黑地,唐然溪闻声进来快步走到床前。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他虽然胃里难受却什么也吐不出,直到一股暖流进身体,胃部的抽疼才稍稍缓解。
一旁一道温润的女声响起:“白师叔,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白羡桉眼前模糊得厉害,他费力地摆摆手哑声问:“我哥呢?”
闻言唐然溪一顿,“您说的哥哥是?”
白羡桉双眼猩红,虽然看不清来人,但还是颤着声音问:“他没事对不对?!”
唐然溪只能顺着他的话说:“没事没事,师叔你先冷静一下,一会就能见到你哥哥了。”
“你骗我……”
“什么?”
她还没搞清楚状况,白羡桉就已经翻身下床往外跑。只是刚迈出一步,他就脚下一软差点跪下。
“白师叔!”唐然溪拍着面前突然出去的屏障有些无措。
白羡桉踉跄着往前跑,冲着那道身影大喊道:“哥!哥!别丢下我!”说到最后都带了些颤音。
他又看到了“江皖仡”,与其他人模糊的轮廓不同,“他”是他世界里唯一清晰的存在。
“江皖仡”就那么站在远处的浮云上,肩膀处伤口伤口还在源源不断地冒出汩汩鲜血,偏“他”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碎满星光的眼微微弯起。
“桉桉,哥哥好疼,来陪陪哥哥好不好?”
“哥!等等我!”
白羡桉不管不管地向前冲,在与正牌江皖仡擦肩而过时手被一把拉住。
这本是隐于世的山峰,四周可以清晰看到蔼蔼浮云,他再跑下去,前面就是万米深崖。
腕上温热的触感让即使意识不清的白羡桉仍旧下意识甩开。
抗拒他人接触太久,猛地被人触碰上,那一片皮肤如万蚁啃食一样难耐。
他周身灵力暴涨,荡开的灵力波在山头引起不小的轰动,一旁树林里灵鸟都被惊起发出几声啼叫。
白羡桉冲身后模糊不清的身影低吼道:“别碰我!”
江皖仡没撒手,反而握得更紧。
一时间两人僵持不下,白羡桉耳边再次传来“江皖仡”的呼唤:“桉桉”
他猛地回头,原本散发着明亮金光的“江皖仡”已经很淡了,仿佛下一秒就会碎开随风散了。
“不要走!哥!江皖仡!”
他刚跨出一步,手腕再次被紧紧抓住,他看不清拉着自己的人的脸,只能哽咽着声音说:“求你了,我要去找我哥,他这次要不带我走,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他尽量让自己的话柔一些,以恳求这个人能大发慈悲让他去找他哥。
江皖仡脸色阴沉,偏执地不愿松手。
“那不是你哥。”
这句话似乎刺激到了白羡桉,霎时间弑劫被他握在手中,鞭子扬起,带着不可阻挡之势劈向男人。
江皖仡抬手灵气化盾生生接下了这一鞭子,握着他手腕的手不曾松开分毫。
“你胡说,那就是我哥!”白羡桉看向他的眼中已经起了杀意。
“你哥已经死了!”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彻底打碎了白羡桉的美梦。
“江皖仡”猛地一下碎开散成点点星光。
“桉桉,哥哥先走了。”
“不要──!别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白羡桉奋力甩开扯住他的手,向着“江皖仡”跑去。
唐然溪终于追了上来,看见这一幕一阵心惊肉跳,再跑就掉下去了!
还在没等她出声,一个安魂符拍在白羡桉身后,他猛地一摔跌倒在地上。
“啊──啊──哥──哥──”
“江皖仡”已经完全散去,白羡桉挣扎着起身,尝试了几次无果他只能那么跪伏在地上,肩膀不停耸动,嘴里发出痛苦的悲泣。
江皖仡心头一跳,他只是绘了张安神符,不管用就算了,怎么还摔了。
唐然溪赶忙上前查看白羡桉的状态:“白师叔身子已经亏空了,安神符灵力本就充沛,他又是双修之道,此时体内灵气与阴气本就不平衡,那张安神符计彻底乱了他内体的制衡了。”
左看右看她也没找到能下手的地方,地上的人完全就是用阴气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
江皖仡拳头攥起,哑声问:“前些年不都是好好的?”
“现在怎么办,你有办法吗?”
“修诡道来就容易着了心魔,无论是魔修是阴修,白师叔是根本出了问题。”
“无论是几年前还是现在体内的阴阳并不是相互制衡的,而是在拼个你死我活。”
“但也正因如此,从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达到某种诡异的平衡。”
“所以从表面看是相安无事,但其实体内的阴气和灵气都想化为己用。”
“我没猜错的话,白师叔看到的‘哥哥’不仅仅是心理问题,主要原因还是心魔作祟。”
“他这些年体内阴气迅速堆砌,已经隐隐有造反之势,但因为堆砌得慢,一时间不会走火入魔,也极难发现异常。”
“现在白师叔在灵力充沛的山门,一时间体内平衡被打破,灵力被压制这几年猛地放开,越想铲除异己。”
“但无论两种谁更后害,到最后也只会落个两败惧伤。”
“那白羡桉会怎么样?”
“轻则走火入魔没了神智,重则魂飞魄散。”
听到这,江皖仡脸色立马冷了下来,“怎么会这么严重?!”
唐然溪没有回答他,目光错开江皖仡惊呼一声:“郁师叔!”
下一秒,一记重拳头砸到江皖仡脸上。他被砸得一阵天旋地转,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形。
空气安静了一瞬,随后响起七嘴八舌的议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