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啦

繁体版 简体版
下书啦 > 无望春意 > 第18章 离家出走

第18章 离家出走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白羡桉就那么漫无目的在江边走着,现在这个点,连路上过往的车辆都少之又少。

霓虹灯将江水也染成一片彩色。

如果现在在这里溺水应该也不会有人第一时间发现或抢救。

这样想着,他抬腿向江边走去。

江边只是简单用几根石柱,中间用铁链围起,白羡桉长腿一抬便轻而易举地跨了过去。

他在江边站定,看着波光粼粼的江水,一时间眼神涣散,思绪也飘远了。

从再次见到江皖仡的这四个月里,他从来没有认真地考虑过他与江皖仡的关系。

而江皖仡的话也将他点醒了。

从前他叫江皖仡时,他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

可现在他叫姜往笙了呀,他们只是陌生人。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江皖仡这个名字,不喜欢当初自己的自作主张。

或许……或许他从一开始就厌恶自己呢……

眼尾被带着刺的秋风吹得泛红,白羡桉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从前他只是想──就一辈子在江皖仡身边就好了,看着他,陪着他,哪怕是以弟弟的身份。

可江皖仡死后,他就希望他活着,平安健康地活着,他希望死的那个人是自己,只有自己死了,那才是皆大欢喜。

现在的他也终于明白了那句,人总是贪心不足的。

再次见到江皖仡后,他并不满足于这种关系,他希望他可以以爱人的身份站在他身边,可以和他牵手,拥抱,接吻。

他希望自己可以成为江皖仡的大树,可以成为他的依靠,而不是出了事只能让江皖仡给他收拾烂摊子的弟弟。

可是他没有机会了。

江皖仡不喜欢他。

他也做不到像常人那样,他没有办法去触碰他的爱人,哪怕连一个拥抱都不行。

无助,绝望,自责像潮水般涌来,白羡桉几乎要溺死在这些情绪中了。

一股冷风迎面灌入喉腔,呛得他难受。

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后,白羡桉觉得他要把肺咳炸了,可嗓子里还是痒痒的。他本能弯下腰,却不想越咳越厉害,到最后脸上已经染上薄红。

良久,咳声才止住,胃里翻江倒海恶心的白羡桉直想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他深深地望了江面一眼,江水平静,无波无澜,可看着它的眸子却翻涌着别样的情绪。

思索良久,白羡桉抬脚跨出铁链,走到江边的长椅坐下。

算了,他还是想多陪陪江皖仡,哪怕是只能看看,也足够了。

缓了许久,他从兜里拿出了支烟,微颤的手指让他拿烟都有些拿不稳,点了许久才将烟点上。

他就那么静静地坐着,现在已经入秋,夜里的温度不高,出来时也只是穿了件单薄的长衫。他似感觉不到冷,只是落在脚边的烟头一个接一个。

不一会,一包烟就空了,嗓子干涩得难受,可白羡桉却不再动了,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就这么枯坐了一夜。

直到天边升起一缕朝霞,这缕光由脚下一直爬到脸上,将他衬得就似博物馆里珍藏的展品,只要轻轻一碰便要碎开了。

秋风直直吹进眼睛,白羡桉闭了闭干涩的眼睛,缓了缓已经冰冷麻木的四肢,才起身将地上的烟头拾起,晃晃悠悠地循着来时路回去了。

街道上已经有不少过往车辆,他一夜未眠,苍白的脸上是大大的黑眼圈,一副颓废样引得过路人频频侧目。

白羡桉不在乎这些目光,只低着头蒙头走。跟在他身后灵体状态的江皖仡更不在乎,别人根本看不到他。

他就盯着眼前人消瘦的背影,亦步亦趋的跟着。

-

刚下电梯,白羡桉就看见了守在自己房间门口的沈枝虞。

沈枝虞一见到他就三步并成两步地跑来,嘴里还念叨着:“你跑哪去了呀,一夜都没回来!”

只是刚跑近,沈枝虞就被他身上浓烈的烟味呛得后退两步。

“咳咳……咳咳……你这是抽了多少啊?!什么命禁得住你这么造啊?”

白羡桉动了动唇,用干涩沙哑的声音道了歉。

一听见他的声音,沈枝虞忍住皱了眉头道:“你这……你没事吧?”

白羡桉喉结滚了滚,仍操着他那破锣嗓开口:“没事,我先回去了。”

在路过江皖仡房间时门是开着的,他下意识往里扫了一眼,只见江皖仡背对着门端坐着。

看来他们是商议到现在。

白羡桉自嘲一笑

「看,人家压根不在乎你的死活。」

「算了,白羡桉,算了,别再把人家往回忆里拖了。」

「毕竟过去的十三年你都这么过来了不是吗,这辈子能有几个十三年啊。」

「可以了,白羡桉,老天待你不薄了,起码……起码知道江皖仡是还在这世上的,起码还可以以师弟的名义陪着他。」

「这就够了,这就够了。」

「白羡桉,人不能贪得无厌。」

「别再打扰他的生活了,别再打扰姜往笙的生活了。」

白羡桉抽了抽鼻子,心口好不容易压制的酸涩再次翻涌,压得他要喘不上气了。

-

白羡桉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晚霞透过窗户落在床上男人的脸上,使本是白皙清透的脸上此时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他用力眨了眨眼,才将混沌的思绪理清楚。

江皖仡还活着啊……还活着吗?

可活着的是姜往笙啊……是他师兄姜往笙,不是他哥江皖仡。

他来这干嘛地来着?

哦,是来找江皖仡的。

可是江皖仡死了。

对了,他是来抓鬼的,他是什么来着,是什么人还是什么师来着?

一时间,白羡桉也理不清他是来干嘛的了,只觉得头快要炸了,胃也难受得厉害。他将自己蜷缩在床上,鼻腔里发出几声无意识的闷哼,似乎痛苦极了。

可能因为疼痛,他不自觉轻颤,嘴里发出极句低喃:“哥……我疼……”

眼泪顺着眼角没入鬓角,随后没了声息。

-

终于不再是飘飘然的感觉,白羡桉尝试睁了睁眼,却觉得眼皮有千斤重,鼻尖熟悉的味道,不用看都知道这是哪。

他刚费力的掀起那千斤重的眼皮,白炽灯晃眼的光争先恐后地刺激着瞳孔。

打量了一眼房间,应该是一家私人医院的单人病房,房间干净整洁,屋子里静得落针可闻,只有时不时仪器发出的“滴滴”声。

门被无声推开,走进来一个女生。

她身穿一件浅灰色卫衣,宽大的卫衣将她衬得更加娇小,大抵是秋风烈了些,圆圆的鹅蛋脸尚有未褪去的薄红。

圆溜溜的杏眼与白羡桉的视线对上时弯成了月牙。

是唐然溪。

唐然溪又惊又喜地道:“白师叔!你醒了呀!”她的声音不大。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