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ud的视线越过萨菲罗斯的肩膀，看向窗外久违的天空，那与他们的故乡并不相同，厚重的云层遮挡住了美丽的阳光，巨大的建筑与散发着生命之流光芒的魔晄炉日夜不休——纵使如此，Cloud的眼神也是贪婪的，他贪婪地注视着这片久违的天空。

“你认识一个‘萨菲罗斯’，”萨菲罗斯的声音很轻，像在陈述一个不可思议的事实，“但那个‘萨菲罗斯’并不是我，对吗？”

“对，我和宝条做了交易。”Cloud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疼痛让他保持清醒。他盯着眼前这个与好友截然不同的萨菲罗斯，扯出一抹惨淡的笑。

“我会留在实验室里，接受对方的实验。”少年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同样的，他会把自由还给Sephy，让他去做他想做的任何事，享受久违的自由。”

Cloud的手指颤抖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盯着萨菲罗斯的脸，像是要从那张陌生的面容里找出熟悉的影子——可没有，一点都没有。那个品学兼优的优等生如果真的长开了应该会和面前的这个家伙一样，但从他们对于自己、对于“另一个萨菲罗斯存在”这件事感到惊异的态度上来看，Cloud可以确认，宝条骗了他。

对于Cloud来说，这是他做出的、第二容易的决策。那双沾染了魔晄颜色后不在澄澈的蓝绿色双眼看向了身边的三位特种兵，瞳孔因为紧张无意识地拉长变回了纤细的竖瞳：“我……我可以信任你们吗？”

“就算你这么问，你在神罗除了我们之外，也没什么可以求助的对象吧？”杰内西斯合上手中的诗集，辛辣的毒液在口中稀释了一圈后再被喷洒出来，“在大半个神罗都被数字化系统监控的大环境下，能庇护你的人除了我们、不、除了那边那位滥好心把你从实验室中带出来的英雄萨菲罗斯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不是吗？”

PHS另一端，来自梅塔特隆的回复叮叮当当作响，将Cloud下定决心后吐出的委托淹没在了其中，可在场的1st们都听清了少年口中话语，音量与羽毛落地时的声响无二：“求求你们，找到他，救救Sephiroth，看在他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份上——把自由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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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萨菲罗斯低头看向PHS时，屏幕上的信息正以惊人的速度消失——梅塔特隆正在撤回大段大段的讯息。脑内那片异常的寂静证实了他的猜测：对方不仅监听着这里的对话，还因为某种原因陷入了慌乱。

考虑到Cloud的状态，萨菲罗斯罕见地直接开口，声音在空荡的实验室内显得格外清晰：“梅塔，给Cloud安排身份时遇到麻烦了？”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PHS屏幕骤然亮起，一条来源不明的通讯请求强行接入。扬声器里传来熟悉的电子合成音——和神罗大厦内部系统如出一辙的机械声线，却微妙地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紧绷：

“不……只是，我有点被吓到了……萨菲罗斯。”

短暂的停顿后，梅塔特隆的语速突然加快，合成音里甚至能听出几分急促的电流杂音：“你之前从来没说过，你就是萨菲罗斯。”

萨菲罗斯微微挑眉，还没来得及回应，对方就已经自顾自地继续汇报，仿佛急于转移话题：

“我已经把斯特莱夫的身份信息挂载到了尼布尔海姆的户籍系统，那里有一户姓斯特莱夫的单亲家庭，背景干净，不会引起怀疑。另外，今晚的特快列车票也已经订好——如果一切顺利，他只需要在车上待半天就能抵达村庄，不会有人追踪。”

安吉尔敏锐地察觉到Cloud瞬间绷紧的肩膀，在他开口前抢先一步打断：“不能再延迟出发时间吗？”

他侧身挡住Cloud苍白的脸色，声音低沉而坚决：“Cloud想找到他的朋友，对方大概率仍在神罗大厦这里——我们需要你的协助，梅塔特隆。”

PHS的扬声器突然爆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噪声，像是系统正在承受过载压力。当合成音再次响起时，语调里带着某种近乎人性化的挣扎，和坚定的拒绝：

“只有这一点，我会拒绝你和你的朋友，萨菲罗斯。Cloud作为一个刚刚脱离宝条控制的实验体，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米德加，关于他原本的信息全都需要高级权限，我如果擅自探查的话很有可能会引起宝条的注意，我不能冒这个风险。”

萨菲罗斯还想说些什么，却只见Cloud学着自己的样子，向着空气喊出了一个名字，那语气却并无疑惑，而是纯粹的笃定：“Sephy，Sephiroth，我知道是你。你起假名的水准真的是和Rhapsodos一脉相承。”

PHS的屏幕突然熄灭，整个房间陷入诡异的寂静，一时间只余下了安静的机械运转声，和难耐的沉默。

“你在说什么胡话……”杰内西斯皱眉看向克劳德，“梅塔特隆和我、和萨菲罗斯又有什么关系？”

“梅塔特隆，在我们那边，是一个宗教意味十足的名字。”Cloud的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微笑，慢慢解释道，“由人升格为天使，侍奉与神的案前，记录并传播神明的福音，守卫着神座——和他现在的情况多像啊。”

在场的1st没有一个是傻子，Cloud已经将答案摆在明面上，那么只需要稍微思考一下，就可以得出其结论，但出于谨慎，安吉尔还是想要一个答案：“那么，你为什么会把这个名字，和萨菲罗斯联系在一起呢。”

“因为它们在某个民族的教义中，它们紧密相连。”似乎是为了回答安吉尔的问题，PHS再度亮起，可从中传出的声音却不再是冷硬的合成音，变成了属于14岁的、萨菲罗斯那并不稚嫩的声线，“代表着过程的‘Sephiroth’，和作为神性流出的质点之一、最初也是最顶端的守护天使梅塔特隆。”

少年的音色中满是无奈：“Cloud，你合该自由地奔跑在大地之上，把对方当成我享受来之不易的自由，这不好吗？”

Cloud显然无法接受对方自顾自地为自己决定的结局，那双改造后的竖瞳死死地盯着PHS：“然后放任你像个幽灵一样活在数据里？想都别想优等生，别忘了按照那群黑西装的说法，我们是一起被塞进礼物盒送到神罗的，那离开也一定要一起才行。”

PHS中的话语停顿了一瞬，随后迅速地挂断了这场单方面发起的通讯，只在屏幕上留下了一行讯息作为回复：“哪怕，我离开神罗，就意味着死亡，你也要这么做吗，Clou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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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PHS上来自梅塔……不，来自Sephy的通讯就没再亮起过，可来自宝条的打扰同样也没有再追上过他们，就好像宝条的实验室中从不曾都失去过那个名为“Cloud·Strife”的实验体。

他们都心知肚明，做出了这件事的人是谁，却没人敢在那个努力恢复健康，锻炼武力的孩子面前提起这一点。身为成年人的他们，所能做的就只有尝试调查清楚另一个孩子的所在，再接他回家——可偏偏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们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曾经为他们大开方便的之门的新系统，作为警告，收回了他的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