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我也很喜欢他,不知道符门主能不能割爱?”
符辞:?
符尊礼:??
符尊礼足足在原地愣了好几秒,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割爱,是指?”
“就是把这个孩子给我抚养,当然,门主不必担心,他仍旧姓符,只是从今往后就不再生活在天阙门了,而是和我生活在一起。”
郁初珩说的理直气壮,半点也没觉得自己是在抢别人的孩子。
小辞本来就是他的。
愿意在这里给这个姓符的打招呼,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
“这,这怎么能……”
冲击太过,符尊礼一时语言混乱起来,半天也没找准自己想说什么。
孩子是自家的,疼不疼爱受不受宠根本无关紧要。
但要是把这个孩子推出去做这些仙门世家的玩物,那自己的名声可就不太好听了。
之前符辞被癫色客栈抓走,他没本事要回来,已经觉得脸上无光,勒令天阙门不准再提符辞半个字。
可那时尚且还有一块遮羞布,方圆百里的仙门被掳走孩子的不止他天阙门一家,也不是只有他一人没本事讨回孩子。
可现在郁初珩是点名只要他的孩子。
而且一看就是要回去做玩物。
“符门主竟然舍不得?这我倒是没想到。”郁初珩煞有介事的苦恼,沉思片刻,一副开导人给人出主意的模样,“门主不能当令郎已经殒在癫色客栈了吗?”
“……”
符尊礼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万万没想到郁初珩这般说话。
“郁公子青眼于我家辞儿,是他有幸。只是公子所言之事实在是……”
“如果你思念小辞,或者小辞思念你,还是可以见面的。”
“不是这个意……”
“我也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我这边会提供补偿。”
“这实在是……”
“你不会真的觉得我在跟你商量吧?”
“……”
符尊礼望着郁初珩带着少年气的脸,想起刚刚癫色客栈站主的死状,心头突然一阵胆寒。
或许是因为郁初珩一开始话说的太礼貌。
又或者是因为他对着符辞的那一番捧场夸赞太过幼稚,冲淡了本该升起的对其可怖实力的敬畏心。
也可能是因为眼前这少年年纪实在太小了,不过十七……
总之,符尊礼差一点就忘记了自己在跟谁说话。
直到郁初珩用那种叫人背后生寒的笑意望着他。
“所以,可以吗?”郁初珩笑着。
“……可,可以。”
郁初珩转头,符辞漠然的侧脸落在他琉璃一般的眼眸里。
郁初珩却是半点也不会看人眼色的模样,浑身上下都是抑制不住的得意欢欣,
“小辞被爹爹卖给我了哦,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没等来回答,环绕着符辞腰部的手肘轻轻的撞了一下,“小辞怎么想呢?”
“都可以。”
都可以,没区别。
这个父亲是什么人,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横竖也不是第一次被卖。
被母亲当做向上搏一把的工具而生下来,赌输了之后便弃如敝履,从未得到过半点疼爱。
在符家少爷不是少爷,奴仆不是奴仆,九年来一直被视若无物,如野狗草芥一般的苟活着。
因故居祭祀而随符家女眷与其它孩童一起出门,遇到癫色客栈的鬼奴半途抓人,自己也是第一个被舍弃的——与其说他是被癫色客栈抓走的,倒不如说是被捡走的。
横竖也活不了多久了。
符辞冷静地心想,按照癫色客栈栈主所言,待到涣灵散彻底失效自己就会死。
最多不过还有一月。
怎么死,死在哪儿,根本没有多大区别。
甚至,说不定死在这个叫做郁初珩的人身边还能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