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李弼用手指掏了掏耳朵,然后对着手指吹一口气,道:“屎(石)真多。”
见到这一幕,石木简直气急败坏,龇着牙道:“气煞我也!”
李弼却不理他,自顾的骑着马,要不是旁边有赵贵拉着,恐怕还没跟柔然打起来,两人就已经掐架了。
李虎笑呵呵的把双手负在脑袋后面拖着,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悠闲自在,他向侧旁的银甲将军道:“罗荣,你不去劝劝?”
说话的人身穿一袭水蓝铠甲,扎了头马尾,剑眉星目,眼睛狭长且充满睿智光芒,手上把玩着一柄通体呈天蓝色的剑鞘,色泽鲜亮,隐隐有波光流动。
而罗荣则骑着马,他头戴亮银盔,身穿白色长袍搭配银色盔甲,容貌俊美,玉树临风,背上负有一把长枪,神色中透露着莫名的冷傲。他头也不回的道:“这两人打不起来。”
李虎笑道:“哈哈,你这人啊,真是无趣的很,成天一张冷冰冰的脸,你到底会不会笑啊?”
罗荣没有回答,冷冷注视着前方,继续向前走。
李虎也懒得跟他多说,自打数年前,罗荣一人带领十八骑杀退柔然大军回来后,就一直是寡言少语,性格高冷。自己私底下问过他多次,但他始终说那段记忆很模糊,只记得曾用一杆寒枪横扫大漠,身受重伤,醒来后就已经在府邸。
魏帝对此也没有深究,时间久了,此事就不了了之。可自那以后罗荣这副高冷脸着实让人头疼,连与他交好的李虎也冠以聊天终结者的称呼。
“驭~”前方忽然停止行军。
于谨喊来哨兵,问道:“发生什么事,大军为何停下?”
不多久,一位士兵跑过来,半跪道:“启禀将军,前方有人晕倒在路边,我们正在驱赶。”
“带我前去看看!”白幽驭马上前,众位将军紧随其中。
几人来到一个空地上,只见地上躺着的这人看上去还算整齐,头发稍许有些凌乱,身上有一股恶臭的鱼腥味。
白幽向军医问道:“他什么情况?”
军医回答:“启禀将军,此人因体力透支而导致的昏厥,没什么大碍。”
白幽吩咐道:“取些水和食物来。”
喂过食物的男子渐渐睁眼,他环顾四周,瞬间明了个中原委。他强起身子,半跪在白幽面前,拱手道:“多谢将军搭救之恩。”
“嗯?你怎知我是统领,我与你并不相识吧?”
男子回答:“我与将军素不相识,但这里的士兵均以将军为中心展开,可见你是这支军队的主将,在下不会认错。”
白幽见此人目光灼灼,谈吐不凡,自从醒来后,眼观周遭事务所做出的反应,绝非一般普通百姓能做到。白幽问道:“听你口音是南方人,叫什么名字,为何会晕倒在这里?”
男子回答:“在下名为陈霸先,的确是南方人。只因出身低微,家境贫寒,便以打鱼为生,然而我志不在此,一心想要报效朝廷,匡扶社稷,奈何梁朝皇帝笃信佛法,大修寺庙,草民无奈只好来到魏国寻求机会。今日遇上将军也是缘分,望请将军收留。”
听闻陈霸先这一言,白幽料定此人将来定非池中物,他下马扶起陈霸先,道:“我观阁下非同寻常,以你之才在我手底下做事有些屈才。如今梁朝皇帝虽然偏信佛法,猜疑心重,但他对自己的皇室公族却格外照顾,观整个梁朝局势,仅有新喻侯萧映有力挽朝政的德行,他是梁武帝的侄子,我建议阁下去投奔他,此人定能让你大展抱负。”
陈霸先诧异了片刻,问道:“将军怎会对梁朝局势这般清晰?”
白幽抬头,望着虚无缥缈的天空,叹道:“我曾也是南方人啊!”
随后,他跃上马背往回走,从他身后传来一句很小声的话:“我希望南方会因为你,有一个崭新的局面!”。
陈霸先望着白幽背影,迷糊了一阵,接着有位士兵跑到跟前,将一个包裹递给陈霸先,里面有二十两白银和一些干粮。
(注一:灵州,属北地郡,故址在今宁夏灵武县,东邻陕西省西部,北部接内蒙古自治区,南部与甘肃省相连)
(注二:柔玄,军镇名,北魏六镇之一,故址在今内蒙古兴和县西北)
(注三:怀荒,军镇名,北魏六镇之一,故址在今河北省张北县。)
(注四:幽州,北方军事重镇,故址在今河北省北部一带)
(注五:抚冥,军镇名,北魏六镇之一,故址在今内蒙古四子王旗东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