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他打了雪里一巴掌,还有这等事!”
“你不知道!”
“听说是……”
众人嘀咕一通又说到了他身侧之人。
“跟他一起进来的这人是谁啊?你们可有认识的?”
有人悄声说:“去岁我来相家曾遥遥见过一面,那位是相折。”
“相折!你说那个是相折?”
有人疑问,“可听闻相折终日闭关花萼楼,鲜少露面,你确定他是相折?”
“你不相信我!”
“你声音小点,可若那是相折,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有人嗤讽,“你还看不明白吗?人家已经攀上相折了。”
灵台听到这儿脸色都隐隐发青。
这些人根本都不认识他,却这样揣测羞辱他,他本来觉得雪里已经是世上说话最恶毒的人了,可没想到,这些人说的话还能更恶毒难听!
他刚要反驳,有人却阴沉沉的率先出声:“闭嘴!”
灵台听出这是雪里的声音,侧头去看,却见雪里正定定的盯着他,灵台对上那眼神害怕的瑟缩了一下,嗫嚅着刚想说话,授课的长老却已经进来了。
这位长老姓陆。
可这一堂晚课陆长老并没有讲任何东西,他先是吹嘘自己如何天资超逸,如何刻苦修行,又是如何因何际缘来到相家成了客卿长老,说的好不跌宕辉煌,末了,才意犹未尽的叫他们一个个起来做番自我介绍。
当然,雪里跟相折不用介绍,因为这长老一进来就对这二人嘘寒问暖,大献殷勤,狗腿至极。
众人介绍听到家族鼎盛者时陆长老就不住点头,可等到家族一般些的陆长老就面目冷淡了。
直等到一个少年站起来,微垂着头很是局促的说他来自林家,叫林欲时,学室里顿时一片轻嗤之声。
仙门之间也分排序,而林家就是排在最末流的那一个。
陆长老也笑了,笑完之后不无轻视的说:“据我所知,林家主早年的时候是个铁匠,至于林夫人,那整个修真界都知道不过一个舞姬出身,家中既没有助力,那你以后怕是要比旁人更刻苦才行,不然修行再落下,难不成以后要继承父母衣钵做个铁匠或是舞姬?”
整个学室顿时一片哄笑。
灵台却根本笑不出来。
他觉得陆长老实在可恶。
就因为林家处在最末流,他便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肆无忌惮的羞辱林欲吗?
他一瞬间想站起来为林欲说话,可想想……他站起来也只能让那些人连带着他一起羞辱。
刚才那些人已经将他说的很难听了。
他已经够出名了。
灵台的心情一瞬间低落下去。
等众人笑过,林欲脸色发白的坐下去,下一个人继续站起来自我介绍,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轮到灵台的时候,那长老听到他叫风陵时,只意味深长的说了句,“不要整日里尽钻营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是要把心思放在正途上。”
灵台紧紧捏住了自己的衣袖。
课上到中途门外有个小童找相折,相折出去了半盏茶的功夫回来给他说:“抱歉,出了点急事,我得走了。”
说完又思量片刻加了一句:“我住在花萼楼,你有事可以来找我。”
灵台看着相折出去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觉出点奇怪。
他姓相那必然是相家的弟子,可相家的弟子修行跟他们这些质子不在一处,今夜怎么会过来这边?
还有他们才第一次见面,他就算是有事也不会去找他的。
灵台只模糊的想了下,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撑到下了晚课,他收拾完东西正准备回去,却被座位上的雪里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