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敬嵘点头,继续道:“方才我察觉到灵力的异动,应当是影妖出了问题,当务之急是先与抚鸣上瑶回合,然后我尽快去天界。”
“你不带我去?”栖娥疑惑。
“我不放心。如今我有海月银,上瑶也在,敌得过他们。”云敬嵘不与她绕弯子,直言道。
“那如果……”
“我知道你要跟着去,你也不放心我。”云敬嵘抢先一步道,言语中少见地有些轻佻。
这次轮到栖娥不说话了。
云敬嵘看着她飞快眨眼,面上泛起红晕,于是失笑道:“所以呢,我自然也不会将你排除在外,这次是,以后也是。”
栖娥更不知道说什么了,于是她只好偷偷撇嘴,并且若有似无地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
云敬嵘自然也察觉得到她无声的动作。
没过一会儿,栖娥忽然察觉到身边的人不见了,于是回眸,见云敬嵘正悠哉地站在原地不动,唇角微弯,眉眼间仙君惯有的清冷也消退了几分。
栖娥没好气地走回来,瞥他一眼,忍着心中那些别扭的情绪,不由分说牵起他的手,快步离开,边走边说:“真不知堂堂一个仙君,怎就能生出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
云敬嵘笑意更深:“那谁让我有幸能娶到如此貌美善良、法力无边、还处处为我这个夫君考虑的魔界魔尊呢?”
“谁说要嫁你了!”
“礼都成了,天地可鉴!”云敬嵘借口一个接一个。
“无赖!”栖娥嗔怒,步子迈得更大了,牵着他的手却没松开。
可栖娥不知道,她此刻面颊粉红,犹如衣间飘荡不定的蜀绣云霞。
倒是这云霞,却尽被云敬嵘尽收眼底了。
天将垂暮,二人终于找到已经将要离开昉岩的抚鸣与上瑶。
一行人行出昉岩,月正当空,于是便决定先躲在城郊客栈中,除了云敬嵘,其余人打算明日再启程出发。客栈地处偏僻,陈设简陋,料想当是此地庶民所办,栖娥与云敬嵘已换上常服,免得惹人非议,不过那身衣裳倒还被栖娥存了起来。
此时夜半,只剩些粗茶淡饭,栖娥无甚胃口,回了客房。
方与云敬嵘道别,烛火未息,听到抚鸣敲门,与上瑶一同特来感谢她。
栖娥打开门,抚鸣立刻开口道歉:“尊上,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还……”
栖娥左右一瞧,只道:“进来说。”随后径直转身进去,抚鸣与上瑶紧随其后。二人才踏进门,便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流将身后的门合起来,随即,室内烛火俱灭。
抚鸣正要提防,却见栖娥在暗夜中幽幽回身,四下无光,只有零星月光洒在她白玉一般的面庞,使她的神情晦暗不明,她低声道:“有人跟着我们。”
二人大惊,屏息凝神,的确,正午时分逃走,此地距昉岩极近,派人定然追得上。
栖娥没有施法,也没有下结界,她说:“我在排查,或许,他就在我们屋中。”
话音未落,屋中响起一道声音:“不错,尊上好手段。”
三人齐刷刷抬眸。
却见一个不知是人是鬼的怪物正蹲在从房顶木梁上倒吊下来,正瞪大双眼看着栖娥。
却不等他再开口,一道飞快的身影将他击倒在地。霎时间,栖娥抬手时法力已生,那人来不及还手便被栖娥牢牢锁在地上,二人整个动作,不过一呼一吸之间。
那身影翩然落下,留一背影,柔荑轻挑,说话间却有些当地人的声调:“大侠相救,无姓无名,若要报恩,唯钱是命。”
栖娥淡淡道:“她就是你父亲为你的婚事选的良配。”
那女子转过身来,面上已经完全与抚鸣那日所见不同,所以……
“你早就计划好了?”抚鸣吃惊道。
“不错,她确实是昉岩族人,也确实是只竹叶青,不过不是你父亲千方百计帮你寻的,而是云敬嵘借助影妖的法术特意将她改换容貌,又与她交易,再送到你父亲面前的,自然,今日婚宴上那一出戏,亦是云敬嵘利用了影妖的法术。”栖娥一面回着抚鸣的话,一面紧盯着地上那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