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万一很重要呢……”
谢忱推搡着他,好不容易掏出手机,却在看到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句号备注时,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瞬间清醒过来。
铃声还在执拗的响着,陆元闷闷的声音从衣服里传出来问怎么不接?
谢忱回过神来,他轻轻拍了拍陆元的背,示意他先出来。陆元是不愿意的,但听着谢忱严肃的语气,他只好先作罢。
“我把吃的放进去,哥你接完电话就来找我。”
谢忱点点头,确定陆元进了厨房后,才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五分钟后,陆元在厨房里等得有些急,心里琢磨着这电话怎么还没打完,便出来看看。可当他走到玄关时,却发现那里空荡荡的,紧接着,整个屋子都寻不见谢忱的身影。
再一看,车钥匙也不见了。
·
谢忱开着车,一路飞驰电掣直奔某个老旧小区。
电梯门一开,他就听见谢柏山杀猪似的嚎叫,混着几个男人粗俗的叫骂,瞬间钻进谢忱的耳朵。
隔壁邻居本来扒着门缝偷看,见谢忱来了赶紧关上门。
耳边又传来几道闷声的拳打脚踢,谢忱打开手机录音揣在裤袋里,脚步放得极轻,小心翼翼朝那扇门走去。
屋里,三个身材魁梧的壮汉背对着门口站着,手里握着擀面杖般粗的棍子,谢柏山蜷在着正满地打滚哼唧。
“我警告你,下个月再不还钱,你这只手就别想要了!”为首的男人恶狠狠的撂下这句话,便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谢忱反应极快,一个闪身躲进楼道里,直到那三人坐电梯离开,他才缓缓走出来,抬脚迈进屋里。
一进屋,入目便是被砸得稀巴烂的电视机,屏幕碎片散落一地。
这房子是他给谢柏山租的两居室,当初谢柏山还嫌小,嚷嚷要住他的大平层。谢忱直接把钥匙拍桌上:“爱住不住,不然睡桥洞去。”
谢柏山一听,顿时没了脾气。
谢忱把门关上,防止那些人去而复返,冷冰冰的盯着谢柏山。
谢柏山瞧见他来了,立马来了精神,手指着谢忱破口大骂:“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还有脸来看你老子!你怎么不等老子咽气了再来?要不是我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早就把我这个爹给忘了,你这个小畜生!”
他骂了足足五分钟,越骂越激动,说到自己被相好的戴了绿帽子时,竟“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妈的,那贱女人居然敢说老子丑!老子以前也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哪像她看上的那个小白脸,呸,真是……”说着说着,他突然停了下来,死死盯着谢忱,眼神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谢忱听的烦,更懒得看他,直接问:“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听你在这儿发牢骚?”
“哼,少在这儿装蒜!你这个月的钱还没给我呢,赶紧的。”他伸出手,理直气壮的讨要:“我要现金。”
谢忱皱眉:“我没现金。”
“那我不管,反正你得给我,你忘记你妈临死前给你留了话吗,我要是被那些人打死了,你就永远都不知道了,可怜啊,陈涵死不瞑目呦!”
谢柏山扯着嗓子,故意提高了音量。
谢忱的目光瞬间变得阴鸷无比,怒火在眼中熊熊燃烧,恨不能将眼前这个男人生吞活剥。
一想到自己身上有这种人的一半基因,谢忱觉得连自己都脏了。可想着母亲的遗言,他又不得不强忍下来。
“我去取钱,你等着。”
然而他没注意到,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谢柏山脸上突然浮起狰狞的笑。
谢忱的手刚放在门把上,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没等他回头,就感觉有人从背后抱住了他,紧接着,谢柏山阴森森的声音在耳边幽幽响起。
“儿子,你的腰好细,皮肤也好,比女人摸起来还舒服……”
谢忱只觉脑袋“嗡”地一下,一股强烈的恶心瞬间从胃里翻涌而上,直冲喉头。
“我的宝贝长大了,和你妈一样漂亮,这么多年过去了,爸想你妈了,好忱忱,你就代替你妈让我好好疼疼你啊……”
“滚开!不要碰我!”谢忱怒吼道。
听着身后窸窸窣窣脱裤子的声音,谢忱拼尽全身力气,双手疯狂的推搡、扭动,试图挣脱谢柏山的束缚。可谢柏山虽刚被那几个讨债人揍得鼻青脸肿,但蛮力却大得惊人,谢忱的挣扎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情急之下,他只好抬脚狠狠踹向谢柏山的裆部。谢柏山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身体本能的蜷缩起来。
谢忱趁机猛地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往门口冲去。然而,就在他一只脚刚跨出门槛时,衣领突然被人从身后死死拽住。
谢柏山气急败坏,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他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在谢忱脸上,谢忱眼前一黑。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被谢柏山拖进了卧室,重重摔在床上,手机也从裤袋里滑下来掉在地上,屏幕亮起,上面显示八个未接来电。
谢柏山那张丑恶至极的嘴脸正带着令人作呕的气味,一点点朝他逼近。
“滚,滚!谢柏山你不得好死!!”谢忱声嘶力竭的咒骂着,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无尽的恨意。
可谢柏山充耳不闻,急不可耐的伸手去扯谢忱的裤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谢忱的余光里突然瞥见一道黑色的身影冲进来。下一秒,一道巨响砸下,谢柏山发出一声比刚才还要凄厉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