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隽从没想过第二天会在酒店见到落萏。他带着口罩,准备到了剧组再做妆造。
“你怎么在这?”两人在电梯里遇见,他率先开口。
落萏眼睛还有些肿,反应迟钝有些:“你换酒店了?”
“嗯,离拍摄地进一点。”顾隽盯着她没有多问,只是要她跟他一起去剧组。
落萏跟着顾隽上了他的保姆车,助理随口交代了两句坐到副驾。
司机等她系好安全带没忍住调侃:“怎么没跟着老板坐后面?”
“落老师在后面。”小助理叹了口气,答道,“赶紧走吧,哥还要赶到现场上妆。”
“好嘞。”司机应了一声,启动车子拐出停车位,走到第一闸口,司机“啧”了一声,“你别说,泉城这小地方,地方不大有钱人还挺多,这么多人开迈巴赫?”
助理瞥了一眼路边的车,不太在意:“管它呢,反正这辈子我是开不上了。”
后座,顾隽盯着她肿胀的双眼从车里找了副墨镜递给她:“分个手而已,也不知道给自己消消肿。”
落萏接过,直接带到脸上一副高冷摸样“这破酒店也没东西给我消肿啊!”
“你就这么走了?他没挽留你?”
落萏没矫情,撇了撇嘴:“他留不住。”
顾隽噎了下,忘记这是头倔驴,除非她自己想通,不然说什么都没用:“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先把小八月杀青,找个地方把自己关起来。”
顾隽不满意这个答案,给出建议:“不如去北京闯一闯,你还年轻还有很多种可能性。”
“累了,没拼劲了。如果今天在这的主演不是你,我可能直接撂挑子跑路了。”
“你不会。”顾隽笃定道。
落萏笑了:“有你这句话,我咬着牙也得把这部剧拍完。”
***
《记不住的八月》在十二月下旬杀青了,顾隽跟制片说把落萏的酒店报了公费,持续高强度的工作,让她没时间想别的。或者说是她不愿意去想,把自己当成两个人用,不止把自己当编剧,更成了剧组里的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杀青第二天,落萏请顾隽吃了顿饭,在锦绣广场的家。她亲自下厨,算是还他北京的那顿。
顾隽打量着这栋房子,还没他家客厅大,却处处透露着温馨。
“能到处看看吗?”他礼貌问道。
落萏应了声:“随意,你目之所及已经是全部了。”
小两居的户型很简单,一进门能看见岛台和客厅 ,岛台旁边是半开放的厨房,两个房间紧挨着,厕所和次卧面对面,阳台那面被改成了落地窗,旁边放了个吊椅。
一个房间被落萏改成了书房,里面放了她的笔电。
全屋以暖色调为主,倒不像是落萏的风格,他走了一圈连五分钟都没有:“是早就料到有今天?家具都备得这么齐全?”
落萏一边收拾着菜一边答:“搬进来之前我找人打扫过,不然住不了人。”
顾隽叹了口气,这四个月,落萏像是把自己封闭起来了,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她说要请他吃饭,他还有些吃惊。
“真的不跟我回北京吗?”顾隽不愿意放弃,又一次追问道,“他不愿意离婚,我有的是办法逼他。”
落萏笑了下:“你好像强盗。”
她故意戳他痛楚:“你能取消离婚冷静期吗?”
“可以起诉他。”顾隽补充道。
“怎么告?说他欺骗我感情?”
顾隽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无所谓,一张结婚证而已,影响不到我的生活。”落萏眸色微闪垂眸,利落地收拾菜品。
顾隽靠在厨房的门框边:“你不跟他离婚,我怎么上位?”
落萏请他吃饭,就是要说清楚这件事:“先做饭,饭后我们再聊。”
顾隽倚在门框边,落萏站在水槽边熟练的收拾菜品,他叹了口气:“你说过要带我做年画的。”
“你还想去?”落萏皱眉不解,处理完好处理的素菜,放到边上沥水。
“整个泉城就那一家年画店?”顾隽反问。
落萏只能应下,盯着水槽里还在左摇右晃的黑鱼,不知从何下手,她甚至不知道怎么把它拿起来。
顾隽看出她的害怕,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等她下一步动作。
落萏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伸手下去拿起黑鱼,才把黑鱼从水里捞出一点,鱼在她手里动了下,滑腻的手感惊得她把鱼丢回水槽里,水花瞬间溅得老高。
她连忙退后几步,还能听到鱼在水里快速游动的声音。
旁观完一切的顾隽没忍住给她鼓了鼓掌:“杀鱼杀出你这种动静的不多见了。”
落萏本意是想挑战自己,现在她发现实在是高估了自己。之前在家她爸收拾,后来陆泽洛收拾,现在她眯了眯眼,“要不,不吃了?我点外卖。”
“真有你的。”顾隽卷了卷毛衣袖子,把她换了下来,“就这点自理能力?”
落萏退到一边,看他熟练地把鱼捞起,拿起菜刀把鱼拍死去鳞,咽了咽口水:“我其实可以买熟鱼吃的。”
顾隽睨了她一眼:“那你今天抽什么疯?算准了薅我羊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