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风的手指轻轻抚过羊皮地图上模糊的墨迹,北方的群山在纸面上蜿蜒如龙。夜风穿过破庙的缝隙,吹得火堆忽明忽暗,在他俊朗的面容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少爷,喝点水吧。"小九递过水囊,衣袖滑落时露出手腕上的一道新伤。那是三天前黑衣人的刀留下的,若不是他反应快,那一刀本该砍在云逸风背上。
云逸风接过水囊,目光在小九手腕上停留片刻。小九因云府突遭灭门之祸,跟着他这位"少爷"亡命天涯。他喉结滚动,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沉默地饮下一口水。
小九凑近看地图,发丝掠过云逸风的脸颊,带着淡淡的草药香。自从逃亡开始,他就用草药掩盖两人身上的气息。"可是少爷,这地图至少有几百年历史了,这些还在吗?"
"必须找到。"云逸风握紧手里的玉佩和玉简。
火堆突然爆出一串火星,像是某种警示。云逸风猛地抬头,耳朵捕捉到远处枯枝断裂的声音。他迅速踩灭火堆,拉着小九隐入神像后的阴影中。
"有人跟踪我们。"他压低声音,右手已按在剑柄上。
黑暗中,小九的眼睛亮得惊人。"是黑衣人!"
云逸风点头。自从云府被灭,这群黑衣人就如影随形。他们武功诡异,招招致命,不只是为了杀人,目地更为明确。
脚步声越来越近,至少有五人。云逸风屏住呼吸,感觉到小九的手悄悄握住了他的衣袖——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表示他已准备好袖中的暗器。
就在黑衣人踏入庙门的刹那,小九扬手洒出一把粉末。空气中顿时弥漫着刺鼻的辛辣味,伴随着黑衣人的咒骂和咳嗽声。
"走!"云逸风拉着小九冲出后窗,没入漆黑的树林。
两人在崎岖的山路上奔跑了半个时辰,直到确信甩掉了追兵才停下。云逸风背靠一棵古松喘息,突然发现小九脸色苍白。
"你受伤了?"他急切地问。
小九摇头,勉强一笑:"只是跑得太急..."话音未落,他身子一软,向前栽去。
云逸风接住他,触手却是一片湿热。借着月光,他看到小九后背的衣服已被鲜血浸透——不知何时,一支袖箭深深扎入他的肩胛。
"不早说!"云逸风声音发颤,小心地将他放在平坦处。他拔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在火上烤过后,咬牙挑出那支带倒钩的暗器。
小九疼得浑身发抖,却死死咬住嘴唇不发出声音。云逸风撕下衣襟为他包扎,手指碰到他颈后时,忽然顿住了——那里有一个极小的刺青,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金色。
"这是..."云逸风心头一震。这刺青他在云家古籍中见过,是前朝皇室的秘记。
小九似乎察觉到他的发现,虚弱地抓住他的手:"少爷,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会解释一切..."
云逸风凝视着他苍白的脸,突然意识到,这个从小陪伴自己的小九,或许藏着比他想象中更深的秘密。
三日后,他们终于抵达地图标注的山脉。眼前的景象却让人绝望——绵延的群山中,根本看不到尽头。
"会不会是地图有误?"小九的伤已好转,但脸色仍不太好。
云逸风反复对照地图和眼前的地形,突然注意到玉佩在阳光下闪烁出奇异的光芒。他举起玉佩,发现光线透过玉佩在地面投下一个箭头状的影子,指向一处不起眼的岩壁。
"跟我来!"云逸风顺着光影指引,来到岩壁前。看似普通的石壁上,隐约可见极浅的纹路。他取出玉佩,按在纹路中央。
刹那间,整面岩壁发出低沉的轰鸣,石块如活物般移动,露出一个狭窄的通道。通道内幽深黑暗,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
小九倒吸一口凉气:"这...这是机关术?"
"云家先祖的手笔。"云逸风握紧玉佩,率先踏入通道,"跟紧我。"
通道内空气潮湿,墙壁上镶嵌着会发光的奇异矿石,提供微弱的光亮。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豁然开朗——一个被群山环抱的隐秘山谷出现在眼前,谷中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谷中央立着一座古朴的石碑,上面刻着"天机"二字。石碑后是一条石径,通向山谷深处的一座石台。台上一尊青铜鼎静静矗立,鼎身刻满云纹,与云逸风玉佩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就在两人走近石台的瞬间,异变突生。四周的雾气突然变得浓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的香气。云逸风立刻屏住呼吸,但已经晚了——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四肢如灌了铅般沉重。
"少爷小心!"小九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这雾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