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那小子说不用我们帮,咱就不用在这费尽心机了。”
乌兴听得烦躁,高声压下了整个办公室的嘈杂,尔后顿了顿,却又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补上了一句:“听说他最近已经在打官司了。”
好嘛,这下大家都知道了到底是谁在费尽心思了。
*
邢和璧忙了一天,可算是能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了。
一进门……嗯?
怎么还有靡靡之音?邢和璧原本要打的哈欠都摁回去了,关上门走到客厅,这才发现江逾白在一边听小曲一边操作笔记本电脑。
空气中还夹带着一股刺鼻的中草药味。
一派怡然自得之景。
“你今天不卷了?回来居然比我还早。”平常江逾白都是在公司的,哪里能现在这个点就在家里刷新。
“回了一趟学校,准备配乐的事情。”江逾白解释了一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邢和璧腰背后仰,倒在沙发上,手抬起一只挡住眼睛,看上去真是累狠了:“我在外边跑流程呢,想把这件事情赶紧开庭。”
中夏速度已经算快的了,但是一个案件的开庭审理也往往要等上两三个月。
“那狗仔也是有钱,至少比咱俩有钱,我看他请了个贼厉害的律师。那些证据链上的证人也联系不上。”邢和璧无奈极了,账面上的钱全被江逾白拿去投给荣耀工作室了,他能请到什么好律师。
“咱们还是得想办法找到他们收钱的证据,这狗仔绝对是收钱了!那栽赃起人来,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江逾白认真点点头,眼皮也不抬一下:“确实。”
邢和璧:……敷衍的时候,好歹看着我说这两个字吧?
他真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错觉。
呸呸呸,什么太监。
“我以为我们永远有话可说。”邢和壁哀伤道。
江逾白听着邢和壁那累成一滩烂泥的语速,想了想补充道:“‘无’话不谈也是有话可说的一部分。打官司这事,有你上心,我就放心了,加油。”
邢和壁哼哼两声,和江逾白此等非常人尿不到一个壶里。
两人各自回房,该睡觉的睡觉,该卷的继续卷去了。
一直忙到深夜,工作上的事情告一段落的江逾白起身舒展了一下自己酸痛的身体。
他看了看天启-李成弘兢兢业业发来的内幕情报,确认一切按计划进行之后,青年就来到了卫生间,揽镜自照。
脖颈中线隐约可见血色,这比江逾白预想中发展得要快。
他整个人的状态都很好,健康红润有气色,
这就更加凸显那道横线的诡谲,让人总有种不太相合的怪异感。
江逾白抬起手臂,看着臂上蜿蜒的淡青色血管。他仿佛能透过表皮看见其中流动的血液,和生生不息的灵气。
他蹙眉,神色多有几分厌恶。
这身体虽然是他的身体,但到底是凡人之躯。血线是在提醒他,他的身体正在灵气侵蚀下渐渐腐朽。
生生不息的,不是他的生命,而是灵气。
凡人之躯,灵气总会过载的。
缓解的办法十分简单粗暴,江逾白也早就做好了准备,他撕开了手腕手指上贴的膏药,又摘下了手表。
刀片,酒精。
消毒完成。
刀片轻轻颤抖,江逾白甩了甩手,再次下定决心要按时休息,贴膏药、擦药膏都有点控制不住了,这样下去工作效率可就保不住了。
拿个刀片,稍微一用力,指节就开始隐隐作痛。
开口。
悬着手腕在洗手池上空,江逾白默默等待着那过于蓬勃的灵气流出他的身体逐渐逸散。虚无的压抑感,逐渐淡化,让他的灵魂都重新轻松起来,通体畅快十分。
青年眉目舒展,压在灵魂上的阴云也为之一空。
旁人失血都是面若金纸,他却是反过来的,依旧神采奕奕。
不过第一次没什么经验,流出速度有些慢,江逾白干脆就又重切补上好几道。等见血线中的艳色淡去,他才停手,处理好开口之后重新戴好了手表。
江逾白很清楚这只是个饮鸩止渴的办法。
但架不住毒酒解渴。
左右不必头疼生命可持续发展的事情,任性一点也无伤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