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
霍莉抬头看来人竟是陈昭,慢慢放下手里的报告书眨眨眼害怕是自己看错了带着惊讶:“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竟然主动来找我!”
医院走廊里有消毒水味还混杂着些许信息素,陈昭除了定期检查很少来,倒是今天并不算是检查日,况且陈昭主动找她的次数屈指可数。
“霍莉,我这几天总觉得有人跟着我,就是一直在暗处盯着你的一举一动,但是你回头时又找不到。是什么情况啊。”陈昭坐在椅子上一本正经的复述自己的情况。
霍莉听完陈昭的症状,沉默的思考了几秒对的跟他说道:“小昭啊,你最近几天吃药了吗?”
陈昭回想起每天晚上都被沈恙打电话催吃药还是在打视频的情况下,亲眼看着他全吞下去最后在聊几句才挂的电话。
“吃了。”陈昭顿了片刻才道。
“那你最近感觉身边的事物有什么太大变化没有,或者说你感觉很焦虑担心。”
陈昭听完后半句摇摇头,但前半句他感觉是确确实实的在发生。
离元宵节还有三天,沈恙已经去了s市五天,这五天里陈昭都呈现出一种戒备状态,他总感觉身边的人都怪怪的,特别是新来的清洁工给陈昭一种捕猎的感觉,上班期间只要他从那个清洁工的旁边过总能被弄点水,而且陈昭还感觉那个清洁工看他的眼神像盯了一只很久猎物的猎人。
太奇怪了,真的是太奇怪了,但又说不上来。
因为这样,陈昭的精神都有些衰败,每清早员工都能看见自家老板扛着眼底的尸斑就起早贪黑的来工作,跟打了鸡血一样。
吃药也不怎么管用,傍晚还是会因为一些很细微的声音吵醒,比如东西被撞倒。
“谁!”陈昭刚吃完药准备睡觉就听见楼下有东西掉落的声音,春寒料峭微冷。
陈昭推开锁上的房门,走廊没开灯所以他只能摸索着找到开关,他壮着胆走到楼梯口随后往楼下喊了一声,因为陈昭有些近视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在他准备开灯时一下就窜进了厨房。
陈昭开灯后,借助灯光的帮助下并没有看到什么就熄灯回房睡觉。
他长舒一口气,在心里默念:“自己吓自己。”
人影在确认陈昭走之后才小心翼翼的从厨房出来,把整个房子的路线熟记于心后就从没锁的窗户溜了出去。
次日,因为太困陈昭不想去上班就旷工一天,沈恙打电话来时才摸索着按下接通键。
“昭昭,还没起床啊。”沈恙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
陈昭听完只是若有所思的“嗯”了声,最后就懒的开口了。
“那继续睡,我先挂了。”
陈昭依旧把头蒙在被子里,不知不觉就睡到了下午四点才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先去厨房喝口水。
“踏——踏——踏——”
空旷的别墅里只有脱鞋踩在地上的声音,陈昭还特意把睡衣换下来换了套风衣,虽已立春,外面的天气确实雾蒙蒙的,天空不知疲倦的接连下了三日小雨。
蒙蒙细雨被淹没在些许雾气中,颇有些烟雨江南的风味。
陈昭刚弯腰从橱柜里拿到玻璃杯时,感觉头一疼伸手去摸还能摸到温热的血,待他转头去看时又是一棍子毫不留情的敲在陈昭的后脑勺上,他还没看清人影就昏了过去。
孙怀诚直到彻底看他昏死过去时才扔下手里的铁棍,招着几个同伴把他抬走自己留下来清理痕迹。
昏迷的途中,陈昭感觉有些颠簸像是走的山路,颠簸了没一阵子就停下来。
一盆冷水泼在陈昭的身上,待他醒来时后脑勺的疼让他只能咬紧牙关,尝试将眼睛眯开一条缝,最先看见的是一片荒废的场景,像是郊外废弃的仓库,再者就是一个模糊的人影,血污糊上了陈昭的眼睛看不清只能听声辨认。
“好久不见啊,陈昭!”孙怀诚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
陈昭嘴唇微颤:“孙怀诚,你是孙怀诚。”
陈昭想动手擦干已经有些凝固的血,但却被孙怀诚视为挣扎:“陈昭,你别挣扎了,就凭你一个omega打不过我的。”陈昭的手也被反绑,麻绳反绑在他白皙的手腕上,缠了很多圈最后系成了死扣。
孙怀诚走到他面前,抓起他的头发让陈昭强迫看他。刹那间陈昭想过很多种可能。
“哈哈哈哈。陈昭,你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吧。你可让我好等啊,不乏我苦心跟踪了你这么久。”
陈昭微微一愣,“是你,一直跟踪我的人是你……”陈昭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清洁工看他的眼神不对了。
但也只是愣了一瞬,瞬间明白了,死马当活马医:“切,孙怀诚。有本事玩儿阴的没本事玩正的啊,有本事把我放了啊。”陈昭这样说的目的就是故意激怒他拖延时间。因为他发现自己手虽被反绑着但却从地上摸索到一个铁片,只要有足够的时间陈昭就能挣脱开。
“放你?我可没那么笨。”孙怀诚用戏谑的眼光扫视着他。
“孙怀诚,你绑我到这儿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还是说你想要得到什么……”
陈昭身上被泼了盆冷水,连说话的都在打颤。孙怀诚不经意扫视他相比于十六七岁的青涩现在的陈昭反而更成熟,他挪动着步子走到陈昭面前
“陈昭,你这个人把我想的太物质了吧,你说我把你腺体割下来邮给沈恙这个主意怎么样?”孙怀诚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渐渐的贴在陈昭皮肤上再到后颈的腺体处。
因为受冻,陈昭浑身都在打颤。
“你这就怕了?呵,陈昭怎么不想想当初沈恙搞我们孙家时当时有多崩溃。”
“沈……恙……”
孙怀诚贴近陈昭的耳朵,想要的就是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更好落进他耳朵里:“反着你也死到临头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你知道你拼命想澄清的谣言伴随着你十多年的谣言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停歇吗?是我都是我做的,你现在是不是很崩溃,当初拼命讨好的人却因为我几句话就消灭了所有人对你的印象。”
“还有,你住院的消息也是我故意散播给那些记者的,那些新闻也是我叫人写的。你可能会想这是我应得的,但是我死之前总得拉下去一个跟我作伴吧。”
匕首在光的折射下闪出银光,孙怀诚阴冷着目光用它挑起陈昭的下颚:“陈昭,你就恨我吧!”咬牙切齿。
孙怀诚说完后有那么一瞬间的寂静,十六岁也是这样头破血流的送进精神病院里。那三年时间里是陈昭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他无数遍想过自杀,但清晨的第一束阳光打下来的时候给了他些许希望
寂静的教堂里终于敲响了第一声钟。陈昭先是狂笑几声,“恨?孙怀诚,别把你想的那么值钱,我对你的恨不过就像临期食品,过了保质期就再也不能用了。比起我对你的恨我更恨的是我自己,我恨我当初为什么没有用砖头把你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