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份,程羡之听得忍不住笑,笑里似带着几分讥讽。
“洛云初知道二夫人是程家的人吗?”寒舟顿觉这事有趣,好玩。
“你想知道?”程羡之目光移到陆听晚身上,“去查一查不就行了。”
用过玉露膏的女使从台中饶了一圈,与众人展示面上的光亮。
宾客忍不住赞叹道:“果然细嫩如玉,这么好的东西,知春里的价格咱们买得起吗?”
陆听晚道:“如这位客人所言,焕颜霜价格金贵,而这玉露膏自是能让京都普通百姓都能用得上的好物。价格亲民,一两银子一罐玉露膏,今日玉露膏上市第一日,本店特赠折扣一半,又或买一赠一,可拼团购买,购买五罐能获赠一罐”
“买五罐能赠送一罐?”有人已经蠢蠢欲动拉着周边熟人拼购。
“咱们凑够五罐还能送一罐,最后再平分,岂不是更实惠。”
“是啊是啊。”
只见台下的人纷纷开始寻人拼凑。
陆听晚退回几步,与洛云初并排,二人相视一笑。
“今日你可是出了大风头了。”洛云初道。
陆听晚欣喜,甚感骄傲,“就是要出尽风头,你之前劝我低调行事,那是因为孙桂任职会长,而今会长是你,又有程羡之坐阵,我自然不怕风头过盛,只嫌这风不够猛烈。”
洛云初牵笑,陆听晚随着他的视线,再次落到二楼的客席上,程羡之正如猎手盯着二人。
陆听晚竟然有些发寒,不自觉与洛云初拉开距离,洛云初有所察觉她的举动,也收了笑意。
“可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洛云初再次贴过去,俯身贴耳轻声说,“程仆射这尊大佛,你可想好怎么送了?”
陆听晚自有法子,不过她的法子就只有那么一个,和离。
和离便意味着两清,也是最彻底的方法。
“山人自有妙计。”陆听晚装起腔调,故作高深。
今日她的妆容贴合五官和气质,就这么盯着洛云初时,洛云初难抑悸动,抬手替她挽了鬓间碎发。
此举台上的陆听芜瞧得清楚,心底如巨物跌宕,帕巾下的手攒得通红,隔间还坐着程羡之,不由替陆听晚捏了把汗,她只盼着那人没看见此举。
可偏偏巧就巧了,他看见了。
寒舟也看见了,程羡之直觉意味不明的视线投过来,侧倪着他,似乎在问“有何问题?”
寒舟有话不知当不当说,却见他神色并非与表面那边云淡风轻,最后选择噤声不语,只是手里那盆绿萝却惨遭了毒手。
好几片绿叶被生生揪下,铺在桌面上,也不知哪来的风,竟往程羡之处吹去,正正落在他手心。
深眸里是警告,寒舟撇开他的警示,自顾望着楼下,百无聊赖吹着口哨。
良久程羡之敲定桌子,缓缓说:“今日该捧场的捧完了。”
寒舟意会,扯动隔间的铃铛,候在外边的女使进来,恭敬道:“仆射大人有何吩咐,掌柜的嘱咐了,大人若有需要随时差遣。”
寒舟拿了两定白银落桌上,细道:“劳请姑娘拿百罐玉露膏给我家大人,往后每七日送一趟到程府去,银子若是不够找你们家掌柜,她自知晓如何办。”
“是,大人。”女使得了差遣,记下数量,收起定银。
程羡之众目睽睽之下涉阶而下,小女使声音响亮环绕着知春里:“程仆射下定百罐玉露膏。”
“程仆射下定百罐?”众人闻言不可置信。
“程仆射果真大手笔。”
“玉露膏本就不贵,百罐不过百两银子,你们是不知,先前程仆射可是一掷千金,给家中大夫人送了整个胭脂铺子呢。”
“就是就是,区区百两算得了什么。”
在议论声中,下阶的人对上台中的陆听晚和洛云初,隔着帐帘,陆听晚朝他拱手道谢,身后的洛云初不动声色,程羡之余光里都是那执扇的翩翩公子。
直到人下了楼后,洛云初才与陆听晚说,“素闻这程仆射与中书令之女夫妻琴瑟和鸣,今日一见,果如其闻。”
有了程羡之开头,楼上那些官家小姐和掌柜们接踵而至,陆听芜率先道:“给本小姐也来五十罐。”
“我也要。”
“我也来五十罐。”
“给我来二十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