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枝沉察觉到叶筝的状态不对,找了借口离开陈家。
走在村子里的石板路上,叶筝低着头,“我知道了,我猜到了。”
蒋枝沉看看周围,低声说:“先回去。”
回到住的地方后,叶筝把自己猜的结果告诉其他三人。
“如果真的是这样,也许就只有陈母一个人见过叶西川,毕竟连她儿子都不知道,说明那个时候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我也这样想,”蒋枝沉说,“我问了,陈父在十几年前去世了,而他们的儿子那时候在外面打工。”
“看来,只有陈母是突破口了。”
叶筝抬头,“我要单独和陈母谈话。”
其他三人点头,“想办法把她儿子从家里支走。”
刘冬拍手,“就说是采访,请他到这里来,我们分成两拨,两个人留在这里,另外一个人跟着叶筝去陈家。”
“就这样。”
第二天上午,陈卫眠和刘冬把陈家儿子喊了过来,说是对他进行一对一采访。与此同时,叶筝和蒋枝沉再次来到陈家,蒋枝沉在门口望风,叶筝一个人进去了。
“阿姨,你应该好奇吧?”叶筝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个相框。
陈母抱着相框,紧紧地闭着嘴。
拒绝回答的样子。
叶筝从口袋里拿出叶西川的照片,“你见过他。”
“那您知道他是谁吗?”叶筝不管她没有反应,接着往下说,“我叫叶筝,叶西川是我爸爸。”
“我还知道,那年,他们是在立春前回来的。”
陈母看着地板,手却攥紧了。
“我爸当年就在村外,给我写了封信,所以我才知道他来过这里。”叶筝把那张照片收回去。
“我猜,您肯定不知道一件事。”
陈母终于转过头看着她,“什么?”她的嗓子沙哑的厉害,像是被石子摩擦着。
“就在他们离开不久,在回上城的路上,我爸驾驶的那辆车发生了车祸,当场去世。”
“当时车上还有一个女性,没人知道她的身份。”
陈母瞪大眼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
叶筝笑了,眼角却流出泪,“正是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才会根据一封信就来到这里。阿姨,你知道的我不知道,我知道的,你不知道。”
“我爸爸是一名记者,当年他在调查一个集团犯罪的证据,一个人联系上他,说要给他证据。那个人就是犯罪集团的工作人员。他们约定好在一个地方相见,但是没过几天,他们就出了车祸。”
“这就是我知道的,阿姨,当年你见到了我父亲,你知道什么呢?”
陈母用牙齿咬着嘴唇,脸上的肌肉在颤抖,她不能说,她什么也不能说,是陈俏让她保密的。
“你可能好奇,为什么我叫她陈巧。”叶筝抹抹眼泪,“前几年,我认识了一个人,我从那个人珍藏的照片中见到了陈巧。”
“那个人呢?”
“死了。”
“阿姨,我爸爸是好人,陈巧是好人,那个人也是好人。但是他们都被那些坏人害死了。”叶筝哭着,声音里是颤抖的不屈,“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好人获得这样的下场,而那些垃圾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他们吃人肉喝人血,凭什么?我不甘心他们就这样逍遥法外,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陈母低着头,一字一句地问:“你爸爸是哪一天出的车祸?”
“2013年2月10日凌晨四点,他们在进入上城的小路上被一辆货车撞倒,肇事司机逃了,汽车自燃,消防车来的时候,火已经太大了。”
“啊!”陈母扯着头发哭出来,这么多年的不安与后悔全被倾倒,如同泼天大雨一般,再也无法抑制。
她哭得倒在地上,抱着相框不能自已。
“阿姨,我求求你了,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吧,只有你知道了。”叶筝跪在她身侧,拉着她的胳膊说。
陈母抬起颤抖的手,指着院里那棵大树,她想说出来,牙关却紧闭着。
叶筝明白了什么,“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