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陈欣愣了。

“许霄含。”

陈欣放在嘴边的酒没喝下去，“怎么说呢，当初大一我跟他分手的时候不还找你哭过一场吗。结果前段时间，竟然在奚市遇到他了，谁知道他也回来了。”

她放下酒杯，感叹道：“要我说，上班一点意思都没有，还是高中的时候最开心。”

“是啊。”

一阵晚风吹过，带走夏夜的闷热。

小时候总想着长大，向往CBD的繁华。可真的长大后，才知道那些回不去的时光有多么珍贵。身边的同事再也不能像高中同桌一样待你。

“我摊牌了，其实来之前，沈望跟我打了电话，他说让我别问你这几年都发生了什么。”陈欣大咧咧地挥手，“叶筝，这几年我也是见识到了，一段纯粹的感情太难得了。我不是想劝你什么，只是要告诉你真实情况，如果你对沈望还有感情的话。”

叶筝已经很久没喝过酒了，此刻，有了想要借酒浇愁的念头。这从来都不是明智之举，可借着酒意，很多话都好说出来。

“我知道。”

“唉，大人的世界，可真没意思。”陈欣喊着说。烧烤摊热闹无比，倒没人注意到她的喊叫。

“陈欣！”一个男人走过来。

陈欣已经喝醉了，事实上她的酒量也并没有什么增长。

“喊什么喊呀，我又没聋。”

叶筝看清了来人，只是举手示意一下，“好久不见啊。”

许霄含也挥挥手，“好久不见。”说完他又看回陈欣，“不会喝酒你还喝那么多。”

“要你管，你是什么大管家吗，天天管这管那烦死了。”

许霄含气笑了，在旁边坐下，“我不管你你怎么回家，你还会走路吗！”

“笑鼠，谁要你来，你个跟踪狂，我又没说我在哪儿。”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笨蛋吗，我难道不会问别人？”

两个人声音一个比一个大，脾气一个比一个冲，吵得叶筝头都大了。

“我的天哪，你俩真是。”她捂着耳朵低头。

这时沈望拿着两瓶矿泉水来了。

许霄含转头瞅着她，“吃饱了吧，我送你回家。”

“哼，谁要你送，我自己难道没长腿吗？”

“来来来，你自己站起来，看你能走得成吗？”

两个人互相较劲，要在现场验证会不会走路。

叶筝哎呦了一声，晃晃头说：“快走吧，受不了了。”

陈欣最终还是被许霄含搀着带走了，一边走还一边要去敲他的头“走慢点！”

叶筝看着他俩走开，人都瘫了下来。

沈望拧开矿泉水，“喝点水吧。”

叶筝拍拍他的胳膊，摇摇头说：“不喝了不喝了，我也要回去了，有点晕。”

“慢点慢点。”

“我真能走，我只有一点点晕而已。”

两个人并排往外走，走出小吃街。

快十点了，街上人还有好多。晚风凉凉的，吹醒了昏沉的头脑。

“我有一个问题。”沈望冷不丁开口。

“你说吧。”

“如果不是偶然遇见，你会联系我吗，像主动联系陈欣那样？”

叶筝笑了两下，“你猜？”

“对不起，不只对你，还有陈欣。我离开以后，几乎没有跟你们再联络过。我是故意的。”她苦笑两下，“那个时候逼自己太紧，一点也不想放松下来，好像只有那样做才有成功的机会。”

“是我太天真了。以为只要努力就有收获，到头来，收获远比不上付出的代价。”

沈望皱了皱眉，只能陪她走下去。

他一向嘴笨，高中的时候语文作文常常不及格，如今也只能沉默。

“谢谢你，沈望。”

“为什么？”他不明白。

“谢谢你的主动和包容，如果不是你，我是不敢来见陈欣的。我怕她真的生我气，怕她见都不会见我。谢谢你。”

“那你就不怕我生气吗？我也有脾气的。”

“你以前不是没脾气吗？”

沈望停下脚步，站在路边不动了。

“那怎么办，我也哄哄你？”叶筝自言自语，喝醉后话像豆子一样倒出来，“我已经很久没哄过人了，也好久没跟别人说过这些话了。”

“沈望，我想抱抱你。”叶筝走过去，兀自张开手，轻而易举钻进他怀里。

她能听到一下一下心脏跳动的声音。

“你健身吗，以前不是这个感觉，还是时间太久了。”她的脸蹭了蹭。

沈望不好意思地按住她的头，脸上悄悄红了一片，“还有人在。”

不过叶筝很快离开了怀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喊——“软啊！”

叶筝果然还是喝醉了。如果迟意此时看到她的模样，也许会怀疑心理医生的诊断。

借着酒意，沈望难得看到了一点叶筝高中时的影子。

看着她迷糊的样子，沈望红着耳朵，没忍住说了一句：“小色鬼，怎么还和以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