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是生命之源,亦有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漾晴有点不太明白,李商玄怎么就对水里情有独钟,前世是这样,重来一次还是这样。
可能就是因为流氓都花样比较多吧。
又过了半月,严冬还未过去,宁王府的一众犯人押送到了京城。
李和蕴、宁王妃、郁南郡主,这些趾高气扬的人都成了阶下囚,漾晴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但她的畅快还只是在心理,二夫人才是真的把“痛快”这两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四处宣扬“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京城人也都知道她和宁王府的恩怨,并没有多想。
漾晴还是让人去告诉二夫人,让她低调一点。
意图谋反,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李和蕴这下子是死罪没跑了。
李商玄很得意,又来邀功,“我是不是做得很好,这次总归是如你的意了吧?”
漾晴立马反驳:“什么叫如我的意?明明就是他自作孽不可活嘛,要是我跟他没仇没怨,他也犯了这么大的罪过啊,还是要抄家斩首的。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李商玄哪管她是什么意思,反正他要做的就是邀功,再让她心甘情愿给些好处。
虽已经到了春分,但风里还是带了些冷冽的意味。
他的语气却缱绻得很,用手指勾了她的衣带,脸上含着笑,“你想不想看见他打入大牢的狼狈样子?”
漾晴立马眼睛一亮,神色热络起来:“我可以去吗?”
这个李和蕴,把她整得那样惨,要不是自己运气好,半路上遇到了李商玄,真的要被他掳过去为奴为婢了。
他这种变态,要是真落在他手里,肯定会想着法子折辱自己。
现在看到他落难,漾晴绝不是以德报怨的人,如果能落井下石,自然是再好不过。
李商玄见鱼儿已上钩,眼睛更婉起来,由勾着她的衣带,转为去抚摸她的发髻,暗示意味十足,“大理寺的牢狱,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阿熏。”
漾晴气得牙痒痒的,其实某些方面,李商玄也没比李和蕴好到哪里去,他们果然是一家人,骨子里都坏得要死。
看漾晴并未动作,李商玄也不恼,自顾自把人抱到怀里,摩挲着她的后脖颈,低声道:“真的不想去吗?”
漾晴是真的想去,但她也觉得李商玄真的讨厌,明明不过是他一句话的功夫,他却总是这样,讨厌死了。
两双眼睛对视,他眼中的得意与揶揄显露无疑,漾晴吸了口气,飞快凑到他脸颊下用唇轻轻一点,眨眨眼睛,“求求你了,我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你就行行好,让我去看看那个坏蛋的蓝给样子吧。这下可以了吧?”
李商玄眼神一黯,唇角依旧是上扬的,但却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他慢悠悠道:“这天底下哪有这么轻巧的事情,太子妃当我是叫花子吗?就这样就可以打发走了?”
给脸不要脸,漾晴更不高兴了,她冷哼一声,想从他怀里下去,但被扣住了腰,无法摆脱。
她又羞又恼,忍不住骂骂咧咧,“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不去看了总行了吧,快松开我。”
光天化日的,让人看见了要成什么样子?
虽然没人敢当面嘲笑她,但让别人知道也不好。
李商玄又道:“半途而废,可不是个好习惯。”
漾晴脸又红了,这种话他从小就对她说过许多遍,漾晴是个没什么定性的人,跟着老爹池二爷学琴,入门之后就不想学了,什么都是略通一二,离真正的精通还差得远。
李商玄凑到她耳边,温热的呼吸就这么直直扑耳朵上,漾晴想躲,但被按在他怀里,能发挥的地方实在有限,根本躲不开。
她红着脸呵斥:“你疯了吧?这可是白日!”
李商玄真的将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怎么了?上一次时,我们不也是经常这样吗?”
漾晴脸更红了。
前世时,的确是有过,但是绝对没有经常。
可那时李商玄是会砍人脑袋的皇帝,现在又不是,她凭什么怕他?
漾晴鼓足勇气,拒绝道:“我不要,你要是真的饿了,就让人去御膳房随便找点儿东西吃。”
李商玄道:“我就要吃这个,你乖一点喂给我吃,今晚我就带你去看李和蕴。”
漾晴赌气道:“我又不是厨子,怎么乖一点喂你?我不要,你快松开我,我真的要生气了!”
李商玄搂住她的肩,春衫轻薄,不知道是因为脱下了厚重冬衣,还是她瘦了,她轻了好些。
他不再多说,只是唤她的名字,“阿熏。”
他早就观察过,基本上没有几个人会喊她的这个小名,就连她的父母,也都习惯直接称呼她“漾晴”。
这样他就更喜欢喊她的小名了,仿佛这是两人之间独有的爱称。
“阿熏。”
漾晴真的不知道,一个人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变化,就算他前世也很霸道,但偶尔她也能看到他耳尖的红,可现在,他简直和流氓也没没什么两样,不,他就是个流氓。
他又唤了一声“阿熏”,语气温柔得很,用鼻尖去蹭她的,“我真的很想吃。”
漾晴没被完全迷惑:“你昨晚都吃过了。”
李商玄眼里笑意流淌:“昨晚这么暗,我都没有看清楚,让我好好看一看好不好?”
哪怕未熄灯,蜡烛的光也是和太阳光无法比拟的。
漾晴纠结半晌才道:“那之后你不准再得寸进尺,必须让我去看看李和蕴……不对,最好找人抽他几鞭子,让我在旁边看着。”
李商玄没有犹豫:“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漾晴其实也没有多害羞,这种亲密的事情,两人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但在他殷切的目光下,她还是觉得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