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漫不经心搅着,“他生的什么病?”
小满老老实实道:“风寒,元宵灯会在外边儿逛得太久,吹了冷风。”
说罢又压低了声音,絮絮道:“皇帝和皇后都生气了呢。皇后娘娘还说,就殿下这样不爱惜自己身体,又怎么能承担起一国的重担呢?幸亏昨日不是和小姐一起,要不然肯定要来找你的麻烦。”
小满对皇后一直不满,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凶了,还很独断专行,她十分不喜欢。
就像昨日的事情,太子是生病了很可怜没错,但这和漾晴有什么关系嘛?
别说漾晴昨日并没有和太子待在一起,就算是待在一起了,小满看得可明明白白的,那肯定是太子主动的,又怎么能算是狐媚惑主?
可人家是皇后,她人卑言轻的,就算不喜欢也无可奈何。
漾晴气愤道:“他愿意去河边吹冷风,难道我还能把他绑走吗?这些人未免也太不讲理,这都要来说我的不是。”
小满连忙附和道:“就是就是,她们这些人可真不讲理。人这一生谁不会生病呀,我身体这么好,也偶尔头疼脑热的呢。照我看太子殿下壮硕得像头牛,肯定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刚才在小满面前说那些话,漾晴气愤过后才自觉失言,反应过来后便不肯再继续说这些。
她可没忘记,小满可是李商玄的人。
皇后娘娘再不讲理,那也是他名义上的母亲,更是一国之母,漾晴现在连个诰命封号也无,怎能随意置喙。
小满见她突然不理自己,只觉得摸不着头脑,努力想了片刻,便觉得可能是又在生太子的气。
她们俩总是这样的,一会儿好一会儿气的。
她之前问过柳叶儿,柳叶儿说年轻男女都这样,等她再长几岁就知道了。
现在柳叶儿已经回家,就在家里忙活着嫁人了,小满也已经长了一岁,可她还是不太明白。
她不怎么会开口劝人,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殿下肯定不会怪你的。”
漾晴心里不屑,是他穿得那么单薄,又是他自己站在江边的,是她强逼他去的吗?
她可一个字都没说过。
凭什么怪她?
次日,天空阴沉着,太阳只在早上露了个面,就被层层乌云遮住,再也难见真容。
二夫人把漾晴叫到眼前,埋怨道:“你昨日就知晓了太子感染风寒的事情,为什么不和我说?”
漾晴讶异:“母亲想要做什么?”
二夫人站起来,踱几步,恨铁不成钢道:“你这丫头,不该聪明的时候偏聪明,该聪明的时候又成了傻子。你现在是东宫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子,殿下生病了,你难道不应该表一下心意吗?最少也要送个东西慰问慰问吧?”
漾晴顶嘴道:“他在东宫,什么好的没有,还非要我去送?”
二夫人道:“什么好的都有,可偏偏不是你送的,能传达你的心意吗?”
漾晴无奈道:“我要传达什么心意,又不是我要上赶着去。”
二夫人:“你还犟嘴,我们本来就是上赶着人家。这会子你想躲懒也不成了,盛宁公主已经派了小宫女过来,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漾晴真真无语了,盛宁公主看着那样气势凌人,背地里居然这般狗腿。
几日前在温泉山庄前说好要送她皮毛料子,刚回家那日就遣人送了过来,每块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漾晴觉得无功不受禄,自然惭愧,但现在,盛宁公主又站到了李商玄那边儿,逼她去低头认错,想当然就被她划分到了敌对的阵营。
无可奈何坐上了宫中的马车,旁边的宫女温柔和善,漾晴却不可避免迁怒,只是冷脸不答话。
要是一会儿,李商玄看到她出现在东宫,一定会嘲笑她的,这让她以后怎么直起腰板来?
这个盛宁公主真是多管闲事。
马车行得极平稳,漾晴时不时就掀开帘子去看。
他们家现住的这套宅子,还是祖父在时所赐,因为念着祖父的功名,就算去世后也并未收回,还是让她们家住着,这可是难得的好地段,比起那些真正的皇亲国戚也差不了什么,离皇城极近。
不久便进了皇城门口,到了东宫门前下了马车,宫内一般人等是不能乘坐车辇的。
因为上午刚下过一场雨,虽然不大,却也沾湿了脚下的路,漾晴分外小心脚底下,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摔跤,出丑出到皇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