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清不依不饶地看着这位服务员:“把你们的老板叫过来,烧鹅太老,茶水太烫,我今天很不满意啊。”
他这副要把人活吞了的样子何止是不满意,服务员先是赔礼道歉,再找了更高级别的客服经理来解释道歉,意料之内,杜文清都没有接招,而是更加咄咄逼人:“叫你们老板过来。”
任子墨也就叉着手,静静看他表演。
不知是谁打了个电话后,不过几分钟就从二楼款款走下一个颀长的身影,脚步比猫还清缓,不徐不疾地来到了闹事的这桌。
他带着银丝框的眼镜,看起来也是斯文且读过很多年书的。
烧鹅店的老板是位翩翩君子可真令人感到意外,杜文清的目光明显一滞,就连任子墨也坐直了身子,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一边不相信时述是市局的内鬼,希望始作俑者在烧鹅店的总部。
另一方面,他不理解杜文清为什么这么孤注一掷,就不怕错放了一个坏人。
那就期盼眼前的这位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吧。
来人客气地微微躬身,心想:难道上次医院送花都不记得了,蠢货。
他说:“我是这家店的老板阿宁,听服务员说你对我们的烧鹅不满意?”
杜文清:“我何止不满意,我都想把你的店砸了!你来尝尝,这到底是什么味道!”
周围的人也开始侧目,这位自称“阿宁”的人笑着弯下了腰,拿着杜文清用过的筷子,在杜文清的盘中夹了个明显被咬过一口的烧鹅,轻轻咬了下去。
细细品尝了一会儿,他的眼神逐渐凛冽甚至冰寒。
“这就是我们家百年的配方和味道,吃不出来的,是无福享用。但是,既然大家话不投机,你这次消费我可以不收任何费用,送客吧。”
“阿宁”朝杜文清歪头笑了笑,眼神也读不出任何内容,似在嘲笑,似在同情,但没有任何好的东西。
任子墨对“阿宁”的这种解决方式并不认同,说:“虽然味觉是很主观的东西,但是这批烧鹅看起来并不嫩,口感怎样跟配方无关。还有,我不喜欢你打发人的方式,报个名字吧,阿宁。”
“阿宁”笑道:“怎么,好让你们查我吗?”
一个字“查”,杜文清便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还没等他开口,“阿宁”就自报家门:“杜队,你好,我叫顾以宁,是时述的好朋友,知道你俩的关系,咱们上次还见过面的。”
任子墨:“……”
此刻杜文清的脸色已经难用“不好看”来形容,简直是青白交加,非常难看。
烧鹅总店本就有嫌疑,时述也有嫌疑,而两个有嫌疑的人还身为好友,这对杜文清来说不是好事,对有权随时上报的任子墨更是灾难。
但此时的杜文清却突然感到一阵恶心,说:“你既然知道我是谁,还要用我的筷子,吃我吃过的东西,变态!”
任子墨:这是现在该考虑的问题吗。
“因为我也想尝尝他喜欢的人,到底是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