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看向巧慧送上来的托盘,伸手摸了摸上头叠好的裙子、摆好的簪子。
“是个好孩子。”穿的用的一概没拿,自己怎么来的就怎么走的,可见是个有骨气的。叹息了一声,“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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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锦溪身上背着蓝包袱,两只手抱着装有一百两的木匣子走在路上。虽说外头有些热,路也比较长,但是她可一点都没嫌累。甚至觉得就算匣子里头额外再加上一百两,她照样能抱着跑的飞起。
往西穿过江家所在的横巷,越往南走越热闹。中间朝在树底下乘凉的老者问了路,打听好了最近的客栈的位置,便沿着路沿朝着对应的方向走去。
到客栈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也是该吃午饭了。魏锦溪今天受了莫大的委屈,必须得给自己点几样好菜慰劳慰劳。
叫小二过来,先点上一只铜色泛着油光的烧鸡、然后上一盘清蒸的刚捕捞上岸的河鲈鱼,最后要个小炒脆嫩的青菜,主食么是白面松软的大馒头!
三个菜,有鸡有鱼,吃的还是细粮,滋味别提有多好,简直能熨平人的心坎。
吃饭吃到一半,赶巧有个卖糖人的从外头路过,魏锦溪财大气粗,隔着窗户顺手花了两个铜板买了个大的给自己甜嘴。
这边正啃着糖人呢,启料一扭脸就看到了客栈外面太阳底下站着的江乘风。
说实话,魏锦溪现在看见姓江的就来气,奈何江乘风在外面瞅着实在太惨。身上灰扑扑的不说,头上汗水一条条的往下流还全是□□道,瞧着跟捡破烂的似的。更关键的是他木愣愣的站在那,脸上又惊又喜又苦,活像做错了事不敢进门的小子。
魏锦溪瞧见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心里那股火气便被凉水浇了个彻底,心想,得,那么大的太阳先把人叫进来吧,便冲他招手道:“傻眼了?站在太阳底下挨晒呢?快进来吧。”
江乘风听她这么说才从外头走进来,坐在魏锦溪对面,闷了好一会满是颓然的说:“抱歉。”
魏锦溪放下了手上的糖人,抬头笑了下:“又不是你的错。”耸了耸肩,身上拍了拍旁边桌上的木匣子,“你爷爷也是给了钱的。”
江乘风抿了抿唇,还是露出一个苦笑来。
魏锦溪叹了一口气跟他说实话:“讲真的,我心里呢是有气。可说到底这些都不关你的事。要说错处,一个是你那个吊儿郎当不着调的弟弟犯的,另外就是你爷爷,看着板正但没想到是非不分还偏心眼。”
不过话头紧接着一转道:“但是吧,这事来的也是巧。我这两天正想着告辞买宅置业呢。就是最近老见不着你人,又不好意思跟你爹娘提。”
在江乘风眼里这就是魏锦溪再给他台阶了,想了下沉声解释道:“是我的错。这两天镖局比较忙,减人招人还要安抚收拢下头的镖师,一时间没顾得上你。”接着补救道:“但我还记着你托我的事。我这就去找牙子过来,让他帮忙找找合适的宅子,你也好早些安置。”
魏锦溪也确实是这个打算,就是她自己不认识这边的人怕被坑,但有江乘风做保说不定能稳妥些,便说:“成,算我多谢你。”接着问他:“不过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自然是一路问过来的。魏锦溪没地方去,想必要找客栈。可是这一片客栈不少,东南西北都有,江乘风并不知道魏锦溪走的哪个方向,所以只能用笨办法——问。就这么一圈圈的跑,一圈圈的问,经过大概十来个人的样子,才找到这来。
魏锦溪听他这么说便觉得心里舒服多了,也算自己没白救他。话语间顿时温柔起来,“瞧你的样子,出去谁能看出来你是谁?”
说着赶忙叫小二打盆水来。
江乘风也是热急了,就着盆里的凉水拿棉布擦了擦脸,那细白的布子上一点黑印都看的明显。
魏锦溪瞧见了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她一笑,江乘风也心里也松快了不少,低声道:“来前在武场练武,灰尘大,全沾脸和衣服上了。”
“那你应该也没吃饭,”魏锦溪说道:“先别急着走,吃过饭再去找牙子也不迟。”
江乘风心里存着事,自然没心思吃饭,摇了摇头说:“不了,我这就去找牙子。你在这等我。”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又转过头叮嘱她道:“就这个地,可别又走了。”不然他可能得满济州找人了。
这时候跑的是傻子。魏锦溪点头应承,“放心吧,跑不了的!”
听她这么说,江乘风才放心的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