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许溪竹分析因果逻辑,可她真的需要吗?有谁比她更了解自己,她在努力改变着自己,难道还对这些不清楚吗?
帮她寻求解决途径,但可操作性又有多少?自己没有亲身体验过的经历,有什么立场指指点点,并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指出的是正确的路呢?
肯定她吗?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是好的,可结果呢?她仍被疾病困扰,做出所有能做的努力只换来这样的结果,之后还要坚持吗?
否定她吗?说她没事和自己较劲,钻牛角尖死胡同吗?这算什么?把一个人逼疯再去指责她没用吗?
其实,有时候周寻昇还是挺靠谱的。
如果许溪竹现在问他什么是喜欢,他想说,喜欢是可以做的有很多的勇气,又有许多做不到的无能为力。但只要血液依旧温热,还是想继续。
许溪竹睁开眼,眼睛有点红肿,但像水洗过一样清清亮亮的。
对上沈林舟的脸,许溪竹一个没忍住又笑了。
他把下巴枕在床沿,被子沿脑袋一周包裹的严丝合缝,连一根多余的头发都没露出来,像恶搞视频里给襁褓里的婴儿p上成人的脸。
“沈老板,你在对你的帅脸做什么?”她还带着点鼻音,声音嗡嗡的。
沈林舟没管自己的脸,又挤了一只手进来。
温凉的手轻抚许溪竹热涨的双眼,又把额头和脸颊上粘着的发丝理向脑后。
“生病了很难受,委屈了对不对?正常正常,谁生病了不难受?又不是自己想生病的。”许溪竹现在确实不太正常,身上温度滚烫,体温却没有异常,甚至低烧都没有。
“你是病了,不是错了。你的确摒除了一切继续生病的因素,为自己打造了一个治愈的生活状态。但过去身体机能已经受到的影响还没有好全,虽然每个细胞都很支持你,努力搬砖修复机体,但也不能要求小细胞们完全自愈不是?”
许溪竹闭上眼,深深呼出口气。
“但是我要是没猜错,这次的症状肯定比两年前轻的多,对吧?”
沈林舟的拇指轻轻搔刮着许溪竹的眼皮,但她就是不愿意睁眼,侧躺着点点头,脸颊肉随着动作一鼓一鼓。“嗯。”
“那不就好了?问题的大头都被你解决了,剩下的一点小残兵有什么好怕?不就是不想吃那些激素药物吗,我认识一位老中医,调理失眠焦虑之类的问题也很有经验,等你出院带你去?会不会嫌中药苦啊?”
许溪竹摇头,脸颊肉挤到前面,使嘴巴微微撅起,和她平时的形象极为反差。
她看起来已经不想再睁眼,十分疲惫。
沈林舟的指尖沿鼻翼下移,即将落在嘴唇上时,身后传来一声响亮的开门声。
“不不不好意思,两手都有东西,我拿胳膊肘开的门。”苏棠一手拎着从许溪竹家取回的日用品和换洗衣物,一手提着给两人买的晚饭。
二十分钟前苏棠就已经到了病房门口,沈林舟□□一样趴在人家病床边,脑袋还埋在被子里的画面让苏棠的幼小内心受到冲击,在门外走廊踱来踱去。
眼看这么长时间过去,沈林舟也没有把头拿出来的意思,苏棠不禁感叹老大是真不怕憋气。
溪竹还病着,为防止老大行为过激,加上手里的饭就快冷了,苏棠鼓起勇气“哐”一声打开了房门。
“嘿嘿,老大辛苦,吃点宵夜吧。”
两人一个坐在病床上,一个重新站回窗边,趴在窗台上迅速解决了晚饭。
苏棠看许溪竹眼睛鼻子嘴唇都有点红,额头脸侧还有层细密的汗珠,心中越发觉得老大不做人。
于是吃完饭后,苏棠把垃圾打包挂在沈林舟手上,推着他轰出病房。“老大晚上我陪溪竹就行,您老辛苦早点回去睡养生觉吧,免得明天早上体虚身弱啊。”
在门口时,苏棠收起嬉皮笑脸,把头伸出来一脸严肃地说:“老大,我很严肃地通鸡你,不要趁人之危嗷。”
说完砰地关上门,门板差点拍在沈林舟脸上。
沈林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