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显越搁下画笔,提起酒瓶倒酒,瓶子里的shisky早已喝完。
他看着画架上的画无声轻笑一声,扭头看向窗外。
纱窗外亮起朦朦胧胧的白光,估计再过半个小时,天就亮了。
彭显越起身光灯推门出去,趁于放还没醒,回去再睡一会儿。
等会儿还要回来收拾工具,于放也不会上来,彭显越没留心眼,虚掩上门没有锁。
走出门那刻彭显越犹豫了一下,倒不是他真放心于放,在他心底深处,这或许是他对于放的测试。
他心底更想于放发现这个秘密基地,想看看他的反应,看他对自己病态心理的接受程度。
门没有锁,彭显越是故意的!
彭显越掀开被子躺在床上,翻身侧躺抱住于放,身上寒气被于放周身热气逼退,彭显越迷迷糊糊睡去。
——
于放睁眼看彭显越还在熟睡,静静躺了好一会儿,他轻手轻脚掀开被子赤脚下床。
于放透过刺眼的窗帘缝隙看见窗外冰天雪地,玻璃上结满冰花,光是看着就觉得浑身冷的哆嗦。
一动扯动两腿酸疼,于放嘴里溢出一声微弱的嘶声,以一种及其别扭的姿势悄无声息走出卧室。
小猫从窝里跑到沙发上,懒洋洋舔舐自己脚丫子,于放在它旁边坐下,伸出食指逗弄它。
狸花猫很通人性,没几分钟两人闹作一团,甚至跳到于放身上,大胆对他上下其手。
于放很喜欢这只小猫,脑子里回想起那晚上看见它的场景,于放原本不打算再养,没想到彭显越问都没过问他,直接给他带回家来。
“给你叫个什么名字好?”于放漫不经心摸着小猫脑袋,不知想到什么,他嘴角上翘,“要不叫你于笨笨吧!跟你爹我姓。好不好啊于笨笨。”
于放薅了好几把它身上的软毛,起身给它打扫卫生,这于笨笨不知道犯什么浑,突然发癫似的上窜下跳,顺着楼梯跑上二楼。
于放原本不打算管它,二楼的房间是锁着的,平时只有彭显越能进去。
楼上传来微弱的开门声,于放拿工具的手僵住,愣住两秒,哐当一下扔在地上,转身朝二楼奔去。
于放看门框之间撑出一条缝隙,他犹豫几秒,房间里传来哐啷砸地声响,这响声不重,吓得于放心头一跳,轻而易举夹断他的犹豫。
他推门进去弯腰找了一圈,在画架下看见窝在椅子下的于笨笨,于放单腿跪地双手捞起它。
一抬眼,毫无防备的瞳孔骤然紧缩。
于放抱着于笨笨起身环顾四周,以前消失的那些画在这里全部找得到,甚至...........甚至还有他从未看见过的。
暴力的污秽的不堪入目的,画里的主角不同动作不同形态不同表情,赤身裸体躺在床上书桌上沙发上泳池边。
于放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该作何形容,他哑声独自低声喃喃,“这些...........这些都是他画的吗?”
回应他的只有空旷回音。
怀里的于笨笨挣扎着想要挣开于放怀抱,此时的他还出神望着那些画,直到锋利的爪子划过自己手臂,于放后知后觉回神,怀里的于笨笨一跃而下,朝门口跑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于放并没有生气,只是觉得羞耻。他粗糙的手指划过上面的肌肤,放佛透过那薄薄的纸张看见自己模样。
这是彭显越眼里的他吗?
还是彭显越想要看见的他。
于放悄无声息退出房间,顺手轻轻带上门,他站在厨房里准备早餐,脑海里回想的全是关于彭显越的事。
他想的出神,连手上的伤也忘记处理。
“喵~,喵~。”
于笨笨跑到厨房,可怜兮兮蹲在于放脚边,于放回神,喊它,“去叫你爸起来吃饭。”
于笨笨当然没有去,于放无奈,不知还能让它做什么,“去吃你的饭,我自己去叫。”
于放把它提溜到它自己地盘,转身拐进卧室。
彭显越还在睡觉,他半边脸埋在枕头上,露出半截白皙透亮的肩头,柔软凌乱的黑发盖住额头,他双唇轻抿,呼吸平稳。
“彭显越。”
于放叫了一声,彭显越迷迷糊糊应下,缩缩身子又往被子里钻去。
于放脱了鞋在他旁边侧躺下,他伸出手屈起食指,小心翼翼刮过对方鼻梁。
“彭显越。”于放的声音很轻,不知道是不是做噩梦的缘由,于放看见彭显越眉头紧锁,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别走——”彭显越猛地从梦里惊醒,一睁眼,于放近在眼前,彭显越怔愣两秒,才缓缓松开一口气。
“彭显越,你做噩梦了吗?”于放伸手撩起彭显越额头短发,轻笑一声,“别怕,我在这儿呢。”
“我知道。”
彭显越伸出双手环住于放腰身,脸狠狠埋进对方脖颈,于放温柔的抚摸着他后背,“你梦到什么了?”
“我梦到你不要我,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