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她没有见过的一切事物，或是不会将她当作实验品的人，都使得洛薇想要捧住这些来之不易的幸福。

可过去如影随形，即使她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开启新的人生，过去的人和事也总是会再次冒出来，如同菟丝子一般将她的脖颈勒紧，试图吸干她这些年来积攒的勇气，将她重新拖回那深渊。

只可惜，她还是搞砸了啊。

“你不应该允许他们靠近你的，我亲爱的妹妹。”

温柔的女声又在她耳边响起，洛薇猛地抬头，拔枪后射，却只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

她惨白了脸大口喘气，冷汗混着泪水一滴滴落下，像是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

然而现实并没有留给她多少可以摆脱回忆的时间，玻璃的碎裂声很快引来了几个人。

“我听见枪声了！是洛薇来了吧？”

“那看来计划已经成功了？”

“肯定的！”

叽叽喳喳的声音伴随着整齐的脚步声接近了，洛薇抬眼望去，几个只有十岁出头的孩子迅速带着兴奋的笑容接近了她，却又在看到只有她一个人时惊异地停住了脚步。

“人呢？”年纪最大的女孩无视了洛薇的痛苦，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背后，“姐姐分明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了你……”

她没能说下去，因为洛薇已经抓住了她的领口，旋即往墙壁上狠狠一撞！

在一片惊呼声中，洛薇将已经昏倒的女孩向后一扔，再次举枪打中了一个孩子的右手。

那孩子痛苦地捂住伤口，手中的东西也随之掉落在地，溅起一地的古怪液体。

即使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来洛薇已经叛变了。

“姐姐会惩罚你的！”队伍里最小的那个男孩脸色扭曲，一直握在手心的针筒迅速对着自己的手臂扎了下去。

这道声音像是引起了什么连续反应一样，除了一开始那个被洛薇猝不及防打昏的女孩，每个孩子都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在洛薇的眼中，原本正常体型的人，皮下的血肉逐渐开始鼓动、胀大，他们的体型也随之不自然地拔高。转眼间，只有一米三的孩子们就成了两三米高的巨人。

“因为我发现，”洛薇再度举枪，眼神悲哀，“我所谓的‘姐姐’存在的意义，除了能帮我在游戏里胜过一些……朋友之外，毫无用处。”

成了以骸的人可没兴趣再听她讲话，在几乎要将洛薇耳膜都震破的吼叫后，几个以骸向她扑了过来。

洛薇仍旧脸色惨白，举枪的手不断颤抖，以至于失了准头，只打在了天花板上。

离她最近的一只以骸抓住机会，夹杂着倒刺的拳头狠狠插进了她的腹部又拔出，带出一片血迹。

但是，无所谓。

我会和你们一起死在这里。

在知觉将要模糊之际，有着隐隐约约笑意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我就说你不对劲，”

“再怎么不对付，面对造成空洞扩张的罪魁祸首，你居然能忍住不和我们一起去？”

随着一声巨响，薄叶絮从天花板上跳下来，一只手扶住身边快要倒下的人，黏腻的血液沾湿了她的外套，“别逞强啊。”

“不用你管，”洛薇几乎是撑着最后的力气挤出了这句话，“快滚，别拖累我了。”

“但我比你强，”薄叶絮强调，“强很多，所以，应该是你拖累我才对吧。”

“行了，速战速决。”

薄叶絮松开手，无视了背后人差点再次摔倒的小声惊呼，藤蔓化为为长鞭游至手心，“出去之后，记得把代打的账单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