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信号不好，顾文庭再接到助理电话已经是下飞机之后。

坐在往公司去的出租车内，顾文庭一脸疲惫地听着助理在那头大呼小叫，终于揉了揉眉心。

“行了，你之前不也劝我，苏憬不是流量明星，又没炒作过单身人设，就算谈恋爱也没什么。”

“所以抱走就抱走吧，被人吃干抹净也都是他自找的。”

顾文庭已经看开了。

他就是个经纪人，管那么多干什么，人家也不领情，还不如喝喝茶，主打一个修身养性。

“不是啊！”助理忍不住焦急，“顾哥这不是谈恋爱的问题，您没看今早论坛上的热帖吗？”

“什么热帖？”顾文庭撩开眼皮，百无聊赖地点开论坛链接。

这论坛他认得，因为有匿名性质，各种消息鱼龙混杂，进到里面的明星除非糊穿地心，不然都免不了被评头论足。

苏憬在里面的待遇更是格外差，各种黑料满天飞，只恨不能将他祖坟刨出来了。

不过今天倒是还好。

苏憬在医院门前英勇救人的事已经被官方发了通告，除了一两句酸言酸语，其余帖子基本都以夸奖为主。

【黑转粉夸张了，最多黑转路，有一说一，精明哥今天的确霸气，如果不是他在，估计那小姑娘要遭殃了吧。】

【李涛，苏憬这手功夫是从哪里学的，最开始跳上屋檐那一下够帅，别是传说里的轻功吧。】

【俞导下部剧好像也是古装，苏憬是剧里男二吧，忽然有点期待了是怎么回事。】

顾文庭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哪里不对，直到一条破千回复的热帖被网友顶上来。

【灌水闲聊】震惊，没有人发现某演员直播的村子很不对劲吗？【1页……15页】

顾文庭阅读速度很快，点开只看楼主功能，不过十几分钟已经将帖子大致浏览一遍，脸色登时就变了。

“停车！”

出租车停靠在路边，顾文庭拎着行李箱飞奔下来，拨通苏憬生活助理的电话。

苏憬生活助理姓祁，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小姑娘，因为一向工作勤恳，所以苏憬休假时顺带也给对方放了长假。

小姑娘这会儿还睡懒觉呢，接到电话整个人都是懵的。

“啊？顾哥怎么了，是要开始上工了吗？”

“不是，”顾文庭冲进公司，语速快得像机关炮，“苏憬直播用的3D建模是找谁做的，花了多少钱，把对方团队的联系方式给我！”

祁青青起来喝了口水，脑袋更懵了。

“什么3D建模，憬哥没找人弄过3D建模。”

按电梯的手突然停住，顾文庭整个人都愣在原地：“没有？”

“那村子里那些演员呢，他从哪里请来的？”

“您说昆吾村？”祁青青翻出工作日志，“憬哥是休假前才让我联系的村子，住处也是最后一天确定的。”

“憬哥亲生父母买的那套院子是村里公有，村子很排外，原本说不让他住，后来才勉强松口的。”

昆吾村极端排外，最多只能接受苏憬一个人进村，就连她这个生活助理都不让带，更不可能允许带什么演员。

祁青青其实也奇怪直播里的3D动画都是从哪里来的，不过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以为是顾文庭花钱找人弄的。

如果，连顾文庭都不知道的话……

“顾哥，”祁青青小心翼翼，“我刚才翻到论坛了，那上面分析的话，不会都是真的吧？”

顾文庭：“……”

顾文庭捏紧人中，避免自己在公司里直接昏死过去。

花园小区顶层公寓内。

【我不是黑粉：你看论坛的帖子没，就是分析昆吾村的那一个。】

【言璋：看了。】

牧筠轻轻蹙眉，伸手敲了敲桌面，正想问对方的想法，就见一条新消息跳出来。

【言璋：那帖子是我写的。】

“噗！”牧筠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忙打字。

【我不是黑粉：你写的？】

【言璋：抛砖引玉，帖子下的回复很有趣，原来不止我一人发现直播有问题。】

【言璋：哦，你不会什么都没注意到吧？】

牧筠喝水掩饰尴尬。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自从苏憬工作室澄清直播内容只是3D建模后，他的确没再往其他方面考虑过。

比如，倘若一切都是提前拍摄，苏憬要怎么给自己寄来当天做好的美食。

比如，网络上那么多粉粉黑黑，在昆吾村位置信息几乎公开的前提下，为什么竟然没有一人找到苏憬的住处。

不过心里清楚，牧筠却不愿就此承认。

【我不是黑粉：昆吾村是有古怪没错，但你不会真以为那是个妖怪村吧？】

【我不是黑粉：呵呵，三岁小孩都没有你天真，妖怪只是传说中的事物，这世上存在的所谓妖怪说是精怪还差不多，你去和你族里的长辈说自己发现真妖怪了，看他们抽不抽你。】

【言璋：要打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