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得意一笑,不等孟言璋和物业经理反应,利落转身离开。
孟言璋举着烤串沉默不语。
物业经理倒吸了口凉气,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早就听说孟家和牧家这一代最出挑的两个小辈私下不合,没想居然关系差到这种程度。
也怪他,早知道牧筠就住在自家的花园小区,他就不会舍近求远去请孟言璋过来了。
“孟大师。”不敢再得罪孟言璋,物业经理战战兢兢。
“没事。”孟言璋表情平静,并没有把烤串丢进垃圾桶,而是低头咬了一口。
原本只是不想浪费食物,却在品尝出味道的那一刻缓缓睁大眼。
因为包裹了锡纸,烤串此时还没有凉透,表面焦酥,让人吃一口便停不下来。
酱汁的咸鲜微辣,芝麻与孜然的浓香,越来越多的滋味涌上舌尖,孟言璋不敢置信盯着手中的烤串。
这不可能,他的味觉明明已经……
“怎,怎么了?”
物业经理吓得脸色发白,还以为是烤串有什么问题,突然被人一把拽住。
“这烤串从哪里来的,”孟言璋焦急问,“不对,花园小区附近哪里有卖烤串?”
物业经理:啊?
昆吾村,院门前。
苏憬捧着小本,仔细记录下黎三娘说的注意事项。
“咱们这里和外头不同,都是由新娘子到新郎家里接亲,宴客也得在接亲之前,必须要吃饱了才好上路。”
黎三娘嗓音尖细,说话却很有条理。
上路?
苏憬记录的动作稍微顿了顿。
“是要上路,”黎三娘给他指了指西边密林深处,“新郎家在山那头呢,要翻过一座山峰才能走到。”
“接了亲后,新娘新郎要同往族里的老祠堂,拜天地,拜先祖,剪金花,再双双敬酒宴宾客,之后便算作是夫妻了。”
苏憬唰唰做着记录。
心道真是好古朴的结婚习俗。
“剪金花,就是要新郎官亲手剪下一朵金花,贴在新嫁娘的额心,意为两心相悦,举案齐眉。”黎三娘仔细解释。
“哦还有,拜堂时要大办流水席,除你之外还有一名主厨,是新郎家那边的人,你不用管他,该做什么做什么就行。”
“嗯,”苏憬忽然想到,“婚宴要用的食材能不能给我看一下,或者有具体的菜单也可以,我好提前做准备。”
“食材都在这儿呢。”黎三娘让开身子,给他看堆成小山的竹筐。
足足几十只鸡在竹筐里缩头缩脑,字面意义上诠释了什么叫真正的“安静如鸡”。
苏憬:“?”
全鸡宴啊。
婚礼宴席没什么要求,只要足够方便快捷就行,黎三娘还有事忙,苏憬便拎着那几十只竹筐回去慢慢琢磨菜单了。
没等他琢磨出结果,桌边的手机忽然响起。
苏憬咬着笔杆接通,没有听到经纪人的咆哮,反而传来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
“哪位,什么事?”苏憬问。
对面一滞,顿时怒气冲天:“才几天没见,你居然连我声音也听不出了。”
苏憬看了眼来电显示,终于恍然:“贺先生啊,我们不是资助关系吗,找我有事?”
“你……”贺宥德气得七窍生烟,不过到底还是保留了一丝理智。
“我早就告诉过你了,解除收养关系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就算你心里有埋怨,我们到底也养了你二十几年。”
“我汇过去的钱贺先生没收到吗,”苏憬干脆打断,“哦,我是汇到你妻子账户上了,贺先生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银行查一查流水。”
“行了,我还有工作要忙,没别的事情挂了。”苏憬挂断电话,继续和眼前的竹筐大眼瞪小眼。
苏憬:“农村土鸡应该很好吃吧?”
土鸡:“……”
另一边,贺宥德险些摔了手机,满脸怒容地指着对面的妻子。
“都是你干的好事,谁让你私下收他的钱,现在好了,网上舆论反转,已经开始有人在查那些汇款到底是真是假了。”
妻子魏闵嗫嚅着解释:“我那张卡已经十多年没用了,哪儿知道他会往那里面汇钱啊。”
魏闵有苦说不出。
定期汇钱的事情是真的,而且苏憬也有提前发消息提醒,可惜,夫妻俩向来忽视养子,根本没留意对方究竟发了什么。
“汇钱的事之后再说,”贺宥德烦躁敲了敲桌面,“上周让你找人去查苏憬的住处呢,有查出什么结果吗?”
魏闵的表情更苦了。
“你不会连这点小事情都做不好吧?”贺宥德难以置信。
市区下面的村镇数量有限,加上直播的背景截图,哪怕挨个村子问过去,也早应该打听到了。
“找不到,”魏闵摇头,“没有叫昆吾村的地方,直播背景的林子附近只有一片废墟,压根没有人烟。”
没有人烟,却有许多神神鬼鬼的传闻。
想起助理之前的回复,魏闵就感觉背后一阵发凉。
“这世上哪有鬼,算了,”贺宥德重重吐出口气,“我另外雇人过去,就不信了,会连一个小小的村子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