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语录:交织的只有利益,没有什么背叛和情爱。
“他居然要我登门拜访。”
崔向南不可思议地笑了笑,“一个庶子,这牌面,要的有点大。”说到最后尾音拖长挑着眉眼扫视众人。
南门守将刘世勋被他看着垂头点了点。但他心中翻涌着却是那一夜的震慑,他觉得虞天悯配得上这牌面。反倒是崔向南有些不识好歹了。
随着那一声扑通落水声,虞家的家仆手忙脚乱地赶到了水边。与下人相比,勋贵们看得透彻些,他们终于明白这个虞家谁才是主人。
他和张俊自然不会错过向强者谄媚的机会。
正当他们上前拱手之际,突然发现这个虞天悯居然没有官身,只得尴尬的笑着道:“虞先生既然来了,何不进去,见见我家都督。”
虞天悯露出意料之中的得意,抖了抖那脱丝的长袍,“吾出身卑微,难登大雅之堂。这么见崔都督,怕是不便。”
他说得半分错误没有,让东南两守将不知如何是好,就在他两人打算吹捧揶揄一番打消对方顾虑之时。
虞天悯拍了拍刘世勋的肩膀,“告诉你们家都督。我们虞家规矩多,我这种庶子是不能越过宗主单独见都督大人的。”
就在刘世勋瞒脑子想着如何让对方放下自卑,大胆觐见之时,这个卑微的庶子又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崔都督只要肯纡尊降贵前来拜访虞家,我和他还是可以见一见的。”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刚刚还一直强调自己身份卑微的他居然要堂堂都督亲自登门拜访。这让东南两守将立时哑笑了。他们想这狂徒大概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但很快虞天悯给他们上了一课。
被捞了上来的虞伯宪满身是水,瑟瑟发抖。家仆急急地给他披外衣,却被气急败坏的他扔到了地上,踩了几脚。
虞天悯见了,淡淡道:“你们这些不长眼的,就知道巴巴得送衣服。宗主明明体热,没见他都热得下池子了吗?”
家仆们一听,纷纷退下。虞伯宪见连一件遮丑的衣服都不给了,气得推开了众人,自己跌跌撞撞的走上了马车。
虞天悯见宗主上车了,自己才跟着慢悠悠的走上马车。
浓重墨色的夜里,马鞭抽响,马儿发出一声嘶鸣。虞家的马车群终于第一个走过九成宫的门洞,驶了出去。
这时东南两守将才发现,原来一个个都没走,全城的勋贵原来都在暗处静静地等着呢。他们有的躲在车里等,有的站在夜色里,一声不吭。
直到这洛州第一家族的马车走尽了,他们才从暗处爬出来,马蹄蹬蹬作响,骚动起来的勋贵们终于上车的上车,吆喝的吆喝。直到他们在门前冲撞了几次,吵了几次,东南守将才回过味来,若只是第一,应该还不至于让行和等待。他们对于虞家更像是对待君王,敬意中带着浓浓的惧怕。
想到那一步,这两个守将突然觉得在洛州城白待了这些年,连虞家这个山头都没拜会过。
刘世勋心里想着,嘴巴却张了张,不知该从哪里劝起。想让崔向南认清这个事实实在有点难。
突然有个轻佻的声音道:“他终于现身了吗,这洛州的巨兽终于要现原形了。”
崔向南一看居然是那不听话的小王爷——静睿王,哼了一声,“不劳王爷操心。”
静睿王却不生气,挤了进来,他甩了甩他那绣满龙纹的袖子道:
“我和你说,原先这个庶子和南宫家斗的还算有赢有输,不分上下。但最近你封了城,助了他。却把南宫家推向了深渊。南宫家怎能甘心,弄了个银佛事件,打算拼死一搏。却还是着了他的道。我听说先在大半个洛州城都是他的了。”
说到这,他抹了一把下唇,可惜依然没有收起那钦佩欣赏的笑意道:“如今,这洛州城的财富应该尽数入了他的口袋,有的人还以为自己是主宰呢。”
崔向南一听就知道在揶揄他,哼了一声,不信道:“那么大的洛州城,他如何吃的下。”
“巨兽如何吃不下,他连你都吃的下,就是怕反胃罢了。”
这话说的伤人,却不够点醒梦中人,静睿王又好心解释道:“你就看,这要和你会面的态度,是倨傲,是命令,没有一丝讨价还价的余地。像极了动物世界里拥有绝对优势野兽对待猎物的态度。”
被他这么一说,崔向南突然有了些兴趣,“我一个武夫,去虞家这个百年豪族拜会本无什么。但却闻出一股子请君入瓮的味道。”
静睿王,眼睛一眯,凑过来道:“你怕了?”
崔向南把他一推,眼眸中闪过寒光,“我怕我不小心灭了这百年豪族,被人说是武夫鲁莽。”
“你打算带多少人去灭了这百年豪门?”静睿王端了凳子坐等好戏道。
“传我命令,集五十兵卒陪我一同去虞家。”
此刻崔向南正豪气盖世,却突然被人按住了手背。
静睿王一脸肃容探来身子道:“亏你还是个领兵打仗的,居然那么鲁莽。这虞家多大?有几个门?有没有地道?宅子里有多少家仆?可否有什么机关?有多少火器?你一概不知,就这么去送死?”
崔向南一听,被他按住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
麟宣城,恭顺王府。
硕大的木雕大床中竟是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