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洛河边上的一处浅滩上,一身破衣烂衫的西北边军中军大都督帐下禁卫营千总兼职中军大都督镇国大将军云烁贴身侍卫的何广志何大侍卫正十分懊恼的将手中的尖头木棍愤愤的扔进了水中。
“什么他妈的破玩意儿,让老子吃一条能怎么样!”何侍卫一边骂骂咧咧的走回岸边胡乱擦擦被水打湿的双脚套上鞋子,一边大大咧咧的往身后一躺,呈大字形的瘫在了河滩上。
当初他带着手下几人分散潜入萧山县的时候,十分仗义的自动认领了乞丐的角色,然后仗义的后果便是饥一顿饱一顿的现在几乎要忘了白面馒头是什么滋味。晃眼过去半月有余的时间,可也不知是因着临近年关这人都在忙着过年还是什么原因,关于这铁矿的事情却是半点风声都没有探听到。
“到底他妈的有没有这铁矿啊。”伴着凉凉的河风吹来,何侍卫内心充满了淡淡的忧桑,“大将军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过来啊,这日子兼职不是他妈人过的。”
正在感慨着,何侍卫便听到了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伴随着马蹄声的还有隆隆的车轮的声音。常年的战场生涯使得他出于本能的侧了侧身,将耳朵贴在地上仔细听了听不听声音,然后心中便有了数。这应是一支运货的商队,大概五六架马车的样子。
重新将身子瘫平,何侍卫忽然想到,“这大过年的,商队都不休息的吗?”
此时商队为首的一辆马车上,一名身着藏蓝色锦袍的青年男子正一脸不耐的冲着马车外催促道,“磨磨唧唧的,这得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车辕上坐着的一名管事模样的男子回身对着车内道,“已到了城郊了,二爷您再忍一会,马上就能进城了。”
青年男子烦躁的一撩衣摆,“快点儿,快点儿!回去还要给老祖宗磕头呢!”
管事儿的忙道,“是,是!”然又后高声喊道,“都快着点儿,麻溜儿的,耽误了二爷的事情可仔细你们的皮!”
赶车的马夫闻声扬了扬手中的鞭子,马儿随即嘶鸣一声加快了脚步跑了起来。
马儿的突然加速让迎面走来的一名腰挎鱼篓,身抗着长长鱼竿的少年躲避不及,鱼竿的尾部差点撞到马头上,马夫不得不紧急勒马,身后的马车跟着一晃。
紧接着马车内传来一声暴呵,“做什么,找死啊!”
管事的忙下了车在车前回道,“路边刚闪出个人来,差点儿撞马上,二爷别气,咱马上就走。”
车内的男子一把掀开厚厚的车帘子,“大过年人,什么人不在家里呆着,敢在这里惹二爷不痛快!”
转头看见已经避让到路边的少人,手一指便道,“就是这个不长眼的?给我好好收拾了他,让他不长眼出来惹爷不痛快!”
管事儿的看着眼前的那位衣着单薄又落满补丁的少年心中有些不忍,这少年看起来跟他家中小子的年纪差不太多,可他心中清楚这位二爷是因着头前儿的事情心里不痛快,随便找人发作,眼下想劝又不敢劝。
管事儿的心中不忍,可手底下的那几名跟班却是不管那么多,听了这位二爷的话当即就有两名身材魁梧的壮汉上前一把扯下少年抗在肩上的鱼竿,扔在地上狠踩两下将鱼竿拦腰折断,然后又拎起身前的少年,一脚就将少年踹倒在地。
少年痛呼一声,眼看着两名壮汉又要上前,也不顾腿上的疼痛向后爬了几步。
正当其中一名壮汉的脚即将再次落下的时候,这壮汉忽然“哎呦”一声倒在了地上,抱着他的小腿痛呼了起来。
在场众人一愣,随既便看到岸堤上慢吞吞爬上来一个衣衫比眼前这个少年更褴褛的人。
马车上的锦衣男子。。。。。。
老子他妈的这是走了什么背运!
事实很明显了,刚才这一幕正是出自眼前这个乞丐的手笔,锦衣男子更气不过,什么阿妈阿狗都敢惹老子!
锦衣男子气急败坏的一连道了三声,“好好好!”随即便吩咐道,“瞎了眼的敢惹老子,给我连他一起打!”
手下的家丁们一听吩咐立时一齐朝着刚刚费力的爬上了河堤的乞丐冲了上去,然后三两下便被那看似没精打彩的乞丐全部放倒在地。
一旁正在躲避另两个家丁殴打的少年见状十分激灵的跑到了那名乞丐的身后。
锦衣男子更气,一叠声高喊着“抄家伙,抄家伙,”
管事儿的一看事情要闹大,连忙上前劝道,“二爷,使不得使不得,大过年的可不兴见红,一会儿还要去给老祖宗磕头呢!可不能冲撞了老祖宗!”
锦衣男子听管事儿的这样说,本不欲理会,可想到确实进城后还要去给老祖宗磕头,硬生生还是将这一口气给忍了下来,气冲冲吩咐道,“让他们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