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县的县令姓孔名岩,四十出头的年纪,在这沛县县令的职位上已经呆了四年,如果不出意外,他还将在这沛县县令的位子上再呆两年。此人出身不高,三十出头才中了举人,最初入仕也是从衙门的吏员做起,一步一步爬到了县令的位置,已是心满意足,此人万般不好,终生爱好只一样,那就是银子。
及至到了县衙门口,原还以为要费一番周折才能见到这沛县的孔县令,谁知那卢大公子却是轻车熟路,直接塞了张银票到了门子的手里,又打点了门子一点碎银子,显然不是第一回干这事情。那门子收了银子转身进去了,不一会出来便带着众人直接进了县衙的内堂。
顾清林同赵子渊不由同频瞪大了眼睛,卢大公子看见了,趁那门子在前面引路才凑到两人身边小声说道,“只要有银子,见是一定见得到的。但至于做不做事情就另当别论了。”
及到到了内堂,就见一身常服的孔县令正站在书案的事面正在挥毫泼墨。几人稍等了一会,孔县令落完最后一笔这才抬起头来,面色和煦的对着卢大公子道,“大公子因何又回来了?莫不是找到了什么证据能证明你父亲无罪的?”
“这。。。。。。”卢公子听孔县令这样问,不由看向了顾清林。孔县令顺着卢公子的目光,这才正眼看向顾清林等人,见来人面生的很,于是面上又端着笑看似和善的问道,“哦?这几位是?”
不待卢公子开口,顾清林先一步对着孔县令抬手只拱了拱,面上只淡淡笑着对孔县令道,“草民顾林,这位是在下表兄赵渊,我二人皆是卢府友人。”
这孔县令虽事事不作为,可官场这么多年也不是白给的,见顾清林举手投足风彩不似普通人,又听顾清林说话口音并非本地,眼睛不由的微眯了眯,脸上不由带了三分审视的问道,“顾公子听口音不是本地人?”
顾清林神色不变,仍是淡淡一笑,“草民等乃是承天府人士,游玩至此如今借住于卢府。听闻卢伯父犯了事一方面心下十分忧虑,一方面又想为大人分忧,故此特随卢大哥一同前来拜见孔大人。”
孔县令见顾清林自打进门起对他便不似其他人尊敬,此刻又听他话中有话,心中已有几分微怒,可想到顾清林他们打从承天府而来,摸不清他身后背景如何,又不由令自己强忍下心中的情绪,皮笑肉不笑的对顾清林道,“哦?那本官倒是要问一下顾公子,要替本官分担何忧愁啊?”
卢公子看到孔县令这番神情便知他恐是早已心生不满,不由有些担忧的看向顾清林。
顾清林似乎并未注意到孔县令的神色转变,仍是面带微笑的先问了孔县令一个问题,“草民斗胆请问大人,不知卢伯父究竟犯了何事?”
孔县令不悦的先看了一眼卢公子,一抖衣襟坐了下来,才抬眼看向顾清林,道,“本官已对卢公子言明过往,怎么,难道卢公子没有告诉你吗?”
卢公子心下不由一惊,手心已有些微微出汗,却也是明白自己此时已无退路,因此并未出言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充当背景板。
顾清林这才对孔县令又拱了拱手,面上并无什么畏惧之色,神色淡然道,“卢大哥已向草民说明经过,只是草民担心许是卢大哥错会了大人的意思,是以才有此一问。”
孔县令皱眉看着顾清林,自打他当了这县令以后,还是头一回被一介草民如此不尊重,耐着性子道,“那你倒是说说他都说了些什么?”
顾清林心说我就等你问呢,然而见孔县令问却是先不紧不慢的理了理袖子,端的是慢条斯理,惹得孔县令差点就要憋不住火气,然后才道,“听说是因为府库里丢了粮食,而卢家正好在同一时间进了一批数量相等的粮食。”
“哼!”孔县令听出了顾清林话中之意再也忍不住终是怒火爆发,“说的不错!”
顾清林故作惊讶道,“当真如此?”
孔县令咬牙道,“难道本官还错判了那卢家不成?”
顾清林没答话,是淡然看着孔县令,那神色分明就是在问,你说呢?
孔县令不由火大,“怎么,顾公子是来兴师问罪的?”
眼睛气氛紧张了起来,卢公子心下早已叫苦不迭,心说你手里有令牌直接把令牌拿出来不就完了,保必如此激怒这大老爷,当真惹急了他,后面你们拍拍屁股走了,我卢家可还是要在这沛县继续生活的啊!
正当卢大公子心下焦急的时候,顾清林却是不经意见看了赵子渊一眼,赵子渊很是机灵的冲孔县令也拱了拱手出面和稀泥,“大人莫气,我表弟他并非此意,也实在是为大人着想才有此一问啊!”
孔县令都给气笑了,“为本官着想?”
顾清林接话道,“正是呢。”
孔县令不答,只坐在那里冷眼看着顾清林,目光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