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掌柜的也顾不得许多了,眼见儿子被带走,转身噗通一声就跪在了赵子渊跟前,一声声哀求着赵子渊想办法救救自己的儿子。
赵子渊被吵的不耐,眼见要发火,顾清林先开口道,“赵掌柜的,你先别哭了,我有几句话想要问你。”
赵掌柜的听说,看向顾清林,又想起赵子渊的交代说顾清林是乃是京中贵人,眼中登时似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连滚带爬又到了顾清林的眼前,抓着顾清林的衣角,只一个劲的痛苦竟是一时说不出话来。
赵子渊嫌丢人,拿人关了大门,又驱散了下人,这边顾清林已将赵掌柜的扶了起来,叹了口气道,“子不教,父之过,令公子今日这祸事,何尝不是赵掌柜素日里骄纵太过之故。”
赵掌柜的频频点头,想要说话竟然是哭的无法自持,赵子渊着人将他扶进了正堂,待他情绪稍缓之后,才开口问道,“赵公子回家后,可同你说过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掌柜的勉强镇定下来,这才对顾清林道,“光儿他也吓坏了,先时回来之后只反反复复的说着死了,死了,丁二死了,后来还是跟着他一起的小厮说我们才知道,原来那丁家的二公子被人当街杀了,可不知什么时候那杀人的刀竟然到了光儿的手里。”
顾清林问道,“人不是赵承光杀的?”
赵掌柜一听登时噗通一声又跪了下来,“公子,光儿他真的没有杀人啊!他素日里脾气虽是差了一些,可他连只鸡都不敢杀,又如何敢杀人啊!”
顾清林只不过是随口这样一问,其实去过城西巷实地看过地形之后,他也倾向于杀人的并不是赵承光,赵承光这次只怕是被人设计陷害了。
那丁二公子身边亦有友人与家丁,纵使当时人多,但从他被刺到被随行人员发现应当也不会太久时间,一来在人挤人的情况下赵承光应当走不远,而且赵承光被发现的时候手里是拿着刀的,他又如何能在手持刀具的情况下以人群里走出好几步而不伤到别人的?
顾清林见赵掌柜的这样子心下虽有些烦躁,但想想也能理解,因此不再问赵掌柜的话,只让人将跟着一起出门的小厮叫了过来问话。
那小厮也吓坏了,跪在地上战战兢兢,谁知那赵掌柜的见了这小厮也不哭了,眼中登时凶光大盛,上来就一脚将小厮踹倒在地,嘴里还骂道,“你这狗奴才,素日里让你们好生照顾少爷,你们就是这样照顾的!”
骂完还要再踹,赵子渊看不下去了,“啪”的一声扔了手里的茶盏,赵掌柜的见状这才回过神来。
他在这正定县里当差多年,主家的每年统共来查两次帐,主家没人的时候他就是这里的老大,时间久了他难免也多了几分浮躁,素日里也拿着自己当起个正经主子来,不但他的儿子,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威风渐长,今日他惊怒交加正无处撒气,一时见了这小厮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忘了正经主子还在跟前。
赵掌柜忙噗通一声又跪了下去,开口就是哭些什么,赵子渊当机立断,“闭嘴!”
顾清林看了这赵掌柜的,心说他们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歹竹出不了好笋,赵承光不咋样,现在看他这爹果然也不咋样。这赵掌柜的对他儿子恐怕也不是溺爱那么简单,这妥妥的以身作则,立了好大的一个榜样。心下原本对这赵掌柜的那点同情之心看来也是浪费了。
想到这里,顾清林也不急着问话了,只慢悠悠的拿着茶杯吟茶,并不开口。直到赵掌柜的愣了半天,慌忙磕头谢罪,他才与赵子渊对视一眼,开口问那小厮道,“今日情形你详细说来,只说你所看到的即可。”
那小厮这才磕了个头说道,“今儿赏竹会,小的跟着少爷。。。。。”说到这里似是想起刚才情形,慌忙抬起头来满面惶恐,生怕自己又触了正经主子的霉头,顾清林一愣便反应过来小厮在惧怕些什么,于是轻咳了一声看了一眼赵子渊,赵子渊会意,不耐烦的摆摆手,“无妨,你接着说。”
那小厮这才接着说道,“小的跟着少爷,早起先去了池柳巷,本想约夏荷姑娘一同赏会的,结果去了以后就遇到了丁家的二公子,也是去邀请夏荷姑娘的,少爷同丁二公子素来有些互看不顺眼,因此免不了又起了几句争执,后来还是夏荷姑娘的小厮出来传话儿,说是夏荷姑娘已然有约,他二人见谁也没约上这才散了。”
那小厮缓了缓又说道,“后来少爷直呼晦气,去同喜酒楼喝了几杯酒这才渐渐好了些,又带着小的说要去街上。。。。。。”说到这里小厮的声音小了些,偷偷抬眼看了眼赵子渊,才小声道,“去街上喝豆腐汤。。。。。。”
顾清林见那小厮神情不对,直觉这豆腐汤可能不是他认知里的那个豆腐汤,疑惑的看了眼赵子渊,赵子渊一脸牙疼的表情,没好气的给顾清林解释,“就是上街沾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便宜,因为来往人群多,沾的便宜多,因此叫豆腐汤。”
顾清林恍然大悟,忍笑道,“真是受教了。”
别说顾清林,便是赵子渊他们真正的豪门公子哥儿,哪怕是那些纨绔公子也是瞧不上这样的,与街上那些地痞行径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