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脊子的边上栽种着一大片的树木,粗壮的树干上纷纷带上顶巨大的黑色锥帽,将底下的景色尽数遮掩。
他揽住对方往下走。
在路灯看不见的地方,亲密的情人掩在树下亲吻,渍渍声被风吹树叶发出窸窸窣窣声所掩盖。两人在混乱中扯掉被压得凌乱的衬衫上第二颗扣子。
片刻后,他抵住额头,喘着粗气,询问:“快到酒店了,要坐实我被打的罪名吗?”
黎斯怀伸手敞开他那脱落纽扣的衬衫,笑眼盈盈:“我明天不用上班。”对方的眼神来回勾在他唇边,他立即抵住他的迎上来的唇:“不可以。人多。”
转瞬间,他从臂弯处挣脱回到原先走的人行道上,在路灯下笑得如同冰山融化般动人。
人多?哪来的人。安桐胜拾起落在地上的衣服,三个跨步就站在他面前,不过差了个马路脊子。地面高差让他仰头看着人。
刚欲踩上去,就被人用手压了下肩。
“下面有请第一名黎斯怀上台表演。表演曲目:《我的爱人》,献给底下的观众!”报幕完成,主持人伸出手与底下的观众打着招呼。
观众回以掌声。
歌手上台,对观众席鞠躬,满脸笑意将手握成空拳状:“为何我梦里,常常出现你……”优美动听的歌声从黎斯怀的歌喉传出来,他眼底溢出热切的情感。
“我的爱人忘不了你,你是我不变的唯一。”落下歌声后,歌手轻吻台下唯一一个观众的额头。
依稀的光线将两人的身影重叠,好似要将两人合为一人般紧密相连。
摇曳着的树叶随风飞舞,两颗心相互缠绕表露,热切的情感不断相互传递交流。
几乎是奔回的酒店,一关上门,屋内变得火热宛如在蒸桑拿房里,只要一滴水就能掀起内心的汹涌澎湃。滴——,汗水从他的下颚处滑落滴到对方那敞开的胸膛。
黎斯怀喘着气,声音带着沙哑:“你脸上的伤口不处理吗?明天上班怎么办。”
“听说,口水有助于消毒。要不要试试看。”安桐胜压着墙角回答。
“你他爹的。”他罕见地骂了句粗口,“正经点。”安桐胜跟他不一样,人家是大老板,上上下下几百个人看着他那张脸,现在他脸上挨了一拳,上班的时候不得人人议论啊。
黎斯怀现下回想真是觉得有些后悔,这么快下手,下手还那么重。
安桐胜露出一嘴笑:“你正经,正经人干正经事。”
次日清晨,两人从狭窄的单人沙发上醒来,黎斯怀枕在他的腋窝处,几乎是半个身子都压在安桐胜身上,他的目光寻到床边塌了一角上,有些心虚:“那个床塌了怎么办?”他戳了戳旁边的男人。
昨天半夜的时候,不堪重负的床塌了一角,吓得两人立即转移地方睡觉,试过浴缸但有些硬,最后还是睡在了沙发上。
虽然不大,但能勉强挤下两个人。
安桐胜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想了昨晚那糟糕的场面,略显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是床的质量问题,回头赔就行。”
他更在意的是,这里是王扬意名下的酒店,他这边弄塌床,不用第二天对方就能知道这里的情况,何况对方还跟他们住在同一家酒店,就住在顶层。
正想着,窝在怀里的人小声噢了一声,“你跟前台说就行。”
安桐胜内心的想法瞬间烟消云散,知道就知道吧,事情都这样了。
两人刚收拾好准备去退房,一开门安桐胜就愣住了。
对面房的人也开了房门,人他很熟悉。
“老板?!”纪赠文的手还握着把手。安桐胜眯了眯眼打量对方的装扮,是昨晚那套装扮,可半边衬衫塞在西装裤里,领带胡乱地挂在脖子上,连系都没有系上,露出的胸前依稀闪过吻痕、抓挠。
一看就不简单的场面。安桐胜抿唇,霎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喂,你的东西还没拿完。”更让他大吃一惊的是紧跟在纪赠文身后,两指捏着黑色袜子,浴袍敞开着露出欢爱痕迹的王扬意。
王扬意走到纪赠文旁边丢了袜子给他,接着转头就看到安桐胜以及黎斯怀,他挑了挑眉:“哟,安总,好巧。你也来开房。”神情懒散地将身子靠在门框边。
原本应该住在顶层的人,现在却跟他们住在同一层。安桐胜忍了忍想上去打一拳的冲动,一把拽过纪赠文跟拎个鸡崽似的揪着他领子往下走。
黎斯怀看了眼倚在门框上的王扬意不适地动了动腿,心下了然也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