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来的男人就听话地坐在那张椅子上，始终低着头不语。

“怎么样，够漂亮吧？”吴凌问身边长卷发的越雨柔。

“漂亮是漂亮，就是个哑巴。”越雨柔轻笑，喝了一口酒打趣道。

“听到了吗，”吴凌看着身边的男人，有些羞辱地用手一下一下轻拍他的脸颊，“季时也，你哭丧着脸给谁看。”

随吴凌而来的那只“小猫咪”，竟然是今天下午候选人资料中的季时也。

“对不起。”季时也的头更低，轻声道歉。

“大点声。”

赵铭铭笑了：“凌凌，你瞧你，把这只小猫吓得，你还是这幅脾气，温柔一点不行吗。”

吴凌扬唇一笑：“对付这种小东西，太温柔了没意思，搞不好还会咬你一口。”

“服务生，给我来一打啤酒。”

她用签子叉了一块果盘中的水果送入口中，用脚背碰碰季时也的小腿：“来，小哑巴，跳跳舞唱唱歌给姐姐们助助兴。”

季时也低着头站起来，却梗着脖子半天没有动。

越雨柔一边吃着奶酪无花果火腿盘，一边调笑：“凌凌，你这小猫野性未脱看起来桀骜不驯，可不大听话啊。”

其他几人笑了笑，各自或喝着香槟和鸡尾酒、吃着菜品摆盘，或相互聊天谈笑，显然是见惯了这种场面，只当取乐。

白清婉轻轻皱眉，虽然对富人圈内这些事早有耳闻，但亲眼得见还是会感到不太舒服。

但这些人能带她来这种局，显然是并未见外，且急于与她拉近关系。

而她第一次来又是客人身份，就不太好当场扫兴显得格格不入。

糟糕，她首次参加会错了意才应了这种局，赵铭铭该不会以为她好这一口吧。

她轻叹口气，暗暗想着干脆一会儿找个借口先离开好了。

“怎么？你不是当过模特，还是从什么新星唱跳节目出道的吗，唱歌跳舞这么简单都不会？”一旁的吴凌显然有些失去耐性，语气中也逐渐烦躁起来。

“我可以不跳吗？”季时也小声试探着问，看起来有些惧怕吴凌。

“你说呢？”吴凌加重了语气，斜睨着他，“要不要我去问问陈泊元，你这么不懂事是不是他们教的？还是——”她压低眼神逼视着季时也，“你瞧不起我？”

吴凌口中的陈泊元，就是季时也所在的泊开娱乐公司老总，看来吴家与这家公司有些渊源。

“没、没有……吴小姐，”季时也有些慌了，“也别告诉陈总，我可以、可以跳的。”

说完，季时也终于咬咬牙，小幅度地原地舞动了几下。

见他明显的敷衍，越雨柔先掩口笑了起来。

吴凌面色一黑，就要扬手：“你给脸不要脸是吧？”

“季时也，你想吃什么，先点些东西吧。”白清婉适时出声。

“啊，对，”见白清婉说话，赵铭铭立刻出来打圆场，“管他是什么小猫小狗，总要先填饱肚子再说，“她处事八面玲珑，一边应着白清婉，一边用手轻抚吴凌手臂，“凌凌别急，吃饱了自然就会跳了。”

吴凌冷着脸把手收回来，未驳她们两个的面子，却也没有说话。赵铭铭见状赶忙喊服务生过来加了几个菜。

季时也偷偷抬头，对白清婉投来感激的目光。

白清婉不着痕迹避开了。

等菜到了，赵铭铭让服务生摆在季时也面前，但季时也却并不敢动筷。

“瞧把你吓得，吃啊。”赵铭铭道。

直到吴凌沉着脸说了一声：“吃吧。”季时也才象征性吃了几口。

吴凌在一旁冷眼看着，并未给他多久时间，不多一会儿，她就踹了一脚季时也的椅子不耐烦道：“吃也吃了，姐姐们也够给你面子了吧？去跳吧。”

季时也用手背抹了一把嘴，点点头，听话地站起来。

他先看了一眼白清婉的方向，见她没什么动作，知道她不便再为自己出头，只得认命般地卖力舞动起来。

“这还算不错，”越雨柔赞道，“长得像这果盘一样——”她的红唇在霓灯下细闪流光，“鲜嫩多汁。”

吴凌总算露出一点满意的神色，她勾着唇角饶有兴味地欣赏了一阵，回过头特地对白清婉道：“怎么样白小姐，不错吧。”

“嗯，唱跳俱佳。”白清婉表情淡淡，暗自思考稍后离开的借口和适合的时间点。

“白小姐想听他唱歌？”吴凌听到了“唱跳俱佳”的那个“唱”字。

“哦，是上次参加了个颁奖礼碰巧听到他唱歌，这次又看了跳舞，才这样说，不必跳了。”白清婉不想为难季时也，于是多解释了几句。

“是吗，”吴凌看起来对白清婉的回答不甚满意，她一向最怕别人不给她面子，却又不好对她多说什么。

于是她把气撒到季时也身上。

只见她面无表情看了正在跳舞的季时也一眼，冰冷道：“光看跳舞有什么意思，既然白小姐不想听歌，那……”

吴凌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季时也如坠冰窟，只听她一字一顿——

“把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