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休了然地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那这灵宠……”
他欲言又止,心中仍对这半妖灵宠充满了疑问,只是看着燕临溪那单纯的模样,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燕临溪看着失忆的齐休,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他一把抓住齐休的胳膊,急切地问道:“齐休,我弟弟呢?就是那枚白色的蛋。”
“白色的蛋?”齐休手抚下巴,一脸疑惑地看着师弟,假装在脑海中搜索着相关的记忆:“我不记得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燕临溪瞬间就有些急了,他猛地转向齐休,身形快速闪动,带动着手中的昆吾剑。刹那间,一道凌厉无比的剑气就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一般向齐休横扫了过来。
那剑气呼啸而过,带起一阵狂风,周围的花草被这股力量碾碎。空地上的冰雪也被卷了起来,在空中飞舞,形成了一片小小的风暴。
齐休却不慌不忙,只见他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向后倒飞而出。
在半空中,他巧妙地一个侧身,那道凶猛的剑气便贴着他的衣衫划过,借此之力,他就稳稳地落在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上。
齐休眼底浮现出一抹笑意,他这是跟师弟学的。既然师弟经常装可怜来达到自己的目的,那他也可以装失忆逗逗师弟。
他架住剑,摆好架势,开始以切磋的方式指导师弟。
齐休的剑意如剑尖的那一寸光,凌厉而磅礴,他一剑挥出,似有千钧之力,却又快速至极。那剑意化作一道无形的风,向着燕临溪切去。
燕临溪感受到这股强大的压力,他虽然着急,也毫不示弱,他的剑意如同燃烧的火焰,炽热凶猛而又霸道。他提剑迎上,昆吾剑与齐休的剑碰撞在一起,溅起一串串耀眼的火花。
燕临溪打着打着也想明白了,齐休这是耍自己玩,之前齐休还告诉他放聚灵阵里面了。
更何况齐休失忆都是失去一段时间的记忆,又不会一直往前不停的失忆。
想通后,燕临溪气息平和了下来,但眼神变得越发凶狠,手中的剑也挥舞得更加急促,每一招都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
王安谧在一旁看着,也忍不住想要出手偷袭齐休,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身体微微下蹲,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齐休笑了笑,收剑而立,说道:“在山腰的小草屋里面,聚灵阵比我自己用的还好。”
在伊介所在的丹峰这边,门主正悠闲地闲逛着,手中捧着一杯香茗,时不时轻抿一口,感受着那茶香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就在这时,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从山脚传来的两股剑意,各具特色。门主微微眯起眼睛,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欣慰,这两个小家伙倒是颇有几分剑道天赋。
不用担心玄云山像天铸轩一样出现严重断层。
随后,门主将目光投向了自己那正被心魔困住的徒弟——伊介。
他看着伊介平静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最亲爱的小徒弟,你看看,你两个徒弟都有自己的剑意了,可你呢,你的剑为什么而挥,你还没弄明白吗?”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又有着些许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伊介是他唯一的知己留下来的徒弟,如果可以,他并不希望伊介死在自己之前。
伊介听了门主的话,缓缓垂眸看着手中的那把剑,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沉默了片刻,他低声说道:“我的剑。”
顿了一下,他又接着说:“自然是为了复仇而存在的。”
门主听到这个答案,淡淡地喝了一口茶。
他再次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那些落井下石的凡人都已经老死了。你那时候太小,害你国破家亡的人你找不到,杀死老道的魔修你找不到。”
他试图让伊介明白,过去的仇恨或许不该成为束缚他一生的枷锁,可伊介却似乎陷得太深,难以自拔。
他又开口说道:“你甚至不知道你的剑该挥向谁。你只知道明臻,难不成你要去杀了那个保家卫国的将军?”
“这有什么关系?”伊介眼神一凛,手中长剑发出的嗡嗡剑鸣愈发响亮,他紧紧握住剑柄,低声说道:“若有需要,我的剑可以挥向任何人。”
门主见状,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无益,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悲凉。他暗自思忖,自己和老道的这个徒弟,看来是过不去元婴中期的生死玄劫了。既然如此,那自己不如好好替徒孙铺好后路吧。
想到这里,门主就明白,那个帮忙找幽冥水的妖族恐怕要失望了,毕竟伊介现在这副模样,似乎并没有一丝活着的希望。
而且,他也有些担忧,不知道燕临溪的母亲会不会把徒孙抢回去。
伊介看门主的表情就知道,门主肯定以为自己喝的这个幽冥水是门主以为的老相好找的,毕竟门主一直以为他上上次去妖族大陆是为了找鸠鸟族生了燕临溪。
他也懒得多说些什么,别人一直误解,反而是对小燕子最好的保护。
于是,他对着门主下了逐客令:“身为一门之主,你很闲吗?”他的语气冷漠而又生硬,只想让门主赶紧离开,别再在这里唠叨个没完。
门主听到伊介这毫不客气的逐客令,放下手中还冒着热气的茶杯,缓缓站起身来:“罢了罢了,你这性子,真是和当年一模一样,倔得像头牛。”
门主边说边摇头,话语里透着几分宠溺又夹杂着些许道不明的情绪:“我这一片好心,倒成了你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伊介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手中紧紧握着剑,对门主的话没有丝毫回应。
门主见状,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深知再留在此处也只是自讨没趣。他抬眼望向远处连绵的山峦,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忧虑。
“那我去看我的乖徒孙们。”门主留下这么一句话后,身形轻轻一晃,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光芒。
紧接着,他便消失在了原地,他听到长老那边好像在吵什么。
只留下伊介独自一人,依旧沉浸在自己那执拗无解的执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