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介见状,想起自己的师父曾经说过,拥抱会让两人的心跳变得相同,此刻正好能让燕临溪安定下来。
他的动作僵硬地蹲了下来,十分不熟练地抱住了燕临溪。他的怀抱确实并不宽敞,对于燕临溪来说甚至有些束缚感。
燕临溪满脸惊愕,完全不明白自己的师父为何突然这般举动,他只觉得师父像是发了疯一般。在妖族,鸟安慰对方是梳理毛发,而拥抱对于鸟类来说过于危险了。
人类的行为让他感到迷惑。
燕临溪开始奋力挣扎着想从伊介的怀抱中出来。
他的身体扭动着,双手不停地推搡着伊介的胸膛。小脸涨得通红,双腿乱蹬,试图找到一个着力点,好让自己能够挣脱出去。
伊介却依旧紧紧地抱着他,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抱住你了,可不能哭。”
燕临溪根本听不进去,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从这个让他感到十分危险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他已经完全顾不上身体的疼痛了。
某种角度来说,伊介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
在燕临溪的挣扎下,伊介的怀抱也开始有些松动,但他却没有放手的意思,别说,他真的很怕小孩哭。
燕临溪的挣扎愈发剧烈,心中的焦躁与不安不断攀升。在这混乱的情绪交织下,他终于忍不住喊道:“放手!”
他的脸颊因为用力而变得通红,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每一块肌肉都在用力,试图摆脱伊介的束缚。
伊介的手臂如铁钳般紧紧箍着燕临溪,他紫眸微眯,声音冷冽:“闹够了没有?”
燕临溪原本还满心委屈,听到伊介的这句话后,心中的委屈更是如潮水般涌来。
他不再挣扎,只是委委屈屈地被伊介抱着,眼眶中渐渐蓄满泪水。伊介低头一看,被吓了一跳。糟糕,这小徒弟不会要哭吧。
他的心中涌起一丝烦躁,如果小徒弟眼眶红红地回玄云山,他那毫不在意的名声会变得更糟糕。
伊介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在燕临溪身上游移,试图找到一个让小徒弟停止哭泣的方法。
思来想去,最后他竟心一横,决定干脆一巴掌把小徒弟拍晕。
伊介抬起手,看着燕临溪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突然有些想笑,他咬咬牙努力不泄出笑声。他手掌带着些许微风与灵气,瞬间落在燕临溪的后脑勺上。
燕临溪只觉得眼前一黑,意识便渐渐模糊,身体也软软地倒了下去。在他失去意识后鬼爷打出的黑气与自身的金色灵气战斗得更加激烈,他皮肤的表面出现了丝丝血迹。
伊介用灵气接住昏迷的小徒弟,让他平躺着漂浮在自己身旁,又套了一两层防风的罩子,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封煜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明白自己此刻的处境。他十分识相地跟了上来,脚步略显蹒跚。
曾经的他意气风发,如今却因修为殆尽、寿元几无,整个人变成了皱巴巴的老人。他的脸上布满了时间的痕迹,眼神中透露出平静的欣慰。
有人看到自己燃烧的魂灯,救到了师叔,就是最好的结局。
伊介对封煜的状况没有丝毫想法,他随手就用灵气卷起了封煜。
封煜只觉得一根绳子将自己捆住,随后便被拽着向玄云山飞去。
回到玄云山后,伊介看着昏迷的燕临溪,脑海闪过一个解决之法。炼丹再喂到燕临溪嘴里实在是多此一举,浪费时间。
于是,他果断地把燕临溪放到自己废弃的丹鼎里面。那丹鼎虽然破旧,但曾经也炼制过无数珍贵的丹药,给燕临溪整点药浴还是轻轻松松的。
伊介动作迅速地将凝神、聚气的材料一一丢到丹鼎里面,直接熬煮,反正小徒弟耐高温。
每当燕临溪想要醒来的时候,伊介便会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拍晕他,不然那小家伙肯定会大喊大叫。
那几天,就连丹峰周边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鸡汤的香味。
房间内,丹鼎中的火焰熊熊燃烧,映照着伊介冷峻的面容。
燕临溪已经把黑气吃干净了,马上又要醒了。伊介看着丹炉里面的燕临溪,自顾自地说道:“你小子,恢复挺快的,这锅药......可不能浪费。”
说罢,伊介又一掌拍晕了燕临溪,他非要把这十天的药用完。
十天后,燕临溪悠悠转醒,从那丹炉里面费力地爬起来。他伸手摸了摸后脖子,只感觉那里隐隐作痛。
还未等他回过神来,伊介已然满脸嫌弃地走过来,一把将他丢到了丹峰的河里。河水溅起高高的水花,燕临溪在河中扑腾了几下,满脸惊愕。
“扑通扑通”几声,燕临溪很快就从河里爬了上来,带着哭腔喊道:“师父,你不要我了,你想淹死我。”
伊介站在岸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中满是嫌弃:“自己身上脏了,还不让人洗了?”
燕临溪听了这话,心中更加委屈,眼泪汪汪地看着伊介,试图以此威胁他。
伊介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虽有一丝紧张,但面上依旧冷若冰霜。
他冷哼一声,随后施展法术从河里拽取了水,如同灵动的丝带,从头到尾把燕临溪冲洗得干干净净。
燕临溪在这水流的冲击下,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师父摆布。等清洗完毕,他湿漉漉地站在那里。
伊介看着燕临溪一副准备靠晒太阳的方式把自己烘干的模样,实在有些忍无可忍,忍不住问道:“你学的法诀呢?”
燕临溪被师父这么一问,顿时愣住了。
他哪里记得下午课上那个老头说了些什么呀,他就会一个“闭口诀”而已。想到这里,燕临溪理直气壮地仰着头,看向师父的眼睛。
伊介看着小徒弟这副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无奈。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挥动衣袖,用法术将燕临溪烘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