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村的水很深,楼斯玥是知道的,从他踏进陈家村地界,就感受到了异常诡异的气息。村子里有人大批量的“消失”,村民反而不害怕,还敢在路上来来往往,对他的美妙发型指指点点,脸上半分恐惧都不曾展露过。
以前他也去过差点被特殊物种屠村的地方,当时那些村民的神色反应与陈家村的可是完全不一样。
楼斯玥边听着陈昌久讲述事情,一边留意对方的神情。对方的表情实在太平静。还是那句话,村里那么多人不见,对方为什么一点恐惧都没有,至少稍微有些焦躁。
他在焦虑什么?楼斯玥不禁摸摸下巴。
陈昌久没有看对面两个警官的样子,即使知道面前这个高个儿长得异于常人,他现在倒是真心希望对方能快点解决村子里发生的事。新的一批白菜都死了,村子死了那么多人,家家户户不够人手去养白菜,这样村子的收益会大大减少,也会不够供奉给那位大人,村子得不到庇佑那可就全完了。所以他发现“消失”不可制止后,才铤而走险跑去报案。
楼斯玥二人听完前因后果,没什么反应。
陈昌久浮现出几分急躁:“两位警官,事情就是这么个事儿,你们什么时候能有调查结果,需要调查多久?”
觉得自己说辞好像不妥,又打上了补丁:“我们村子穷,家家户户都靠卖白菜为生,村子出了事,每个人都不好受,但生活总要继续,希望两位警官能谅解,尽快出个调查结果,让我们村民可以继续安心挣钱养家。”
李岁一正想官方地安慰一下陈昌久,楼斯玥却发问了:“按照你的表面证供,你们村子的人只是消失,为什么你报案会说他们死了?你怎么知道他们已经死了?”
这个是目前最大的疑虑,也是案子递到特管处的第一原因。死了人,却没有尸体。
陈昌久神色不变,眼神变得有些难以形容。
“这样说你们这些城里人可能不信,可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们村子里有个德高望重的巫祝,正是他透过通灵法术,和我们陈家村的祖先交谈得到的结果。
只是巫祝的灵力有限,无法得知到底是什么让村民不断死亡,也不知道是什么让他们消失,因此我才去求助警方,希望能得到帮助。”陈昌久一副我其实不想说但我还是说了的样子。
见到陈昌久那张表露出“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是不相信我觉得我胡说八道失心疯”这些信息的老脸,楼斯玥微微一笑:“我信,村长,你说什么我都信。”
无视陈昌久有些错愕的视线,楼斯玥把头一甩,晃了晃他的鸡冠头,说:“实不相瞒,我出门前算了一卦,说我此行有凶,唯有这个鸡冠头发型能救我狗命,所以临行前我特意去整了一个,所以陈村长,我真的信你说的。”
陈昌久:“……”可我不信你说的,怎么看都是你有病。
陈村长艰难开口:“……那两位警官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只要能提早破案,我们整个村都会支持。”
李岁一已经习惯了他家队长时不时的发癫,靠谱的实习生李岁一上线:“村长,我们大概需要在村子里调查一下,这几天会留在村子里,村里有方便我们居住的旅店或民宿吗?”
“哦哦,我已经给你们备好了房间,刚刚我在老刘家就是和老刘商量这件事,老刘同意把他家二楼的房间让你们住几天。待会儿让月丫头带你们过去,我腿脚有些不方便,就不去了。”
这时的李岁一才发现陈昌久的右腿似乎有些坡。
临走前,楼斯玥问了陈昌久一句,“你方才说的巫祝,住在哪里?”
陈昌久笑着说:“老刘就是我说的巫祝。”
陈昌久把楼斯玥两人安排完,一直站在一旁没出声默默听完全程的陈月便领着两人去隔壁刘老爷子家。
说是隔壁,实际上走了十几分钟的路。陈家屋子隔壁是空出一整个圈,前后左右都没有任何的建筑,树都没有一棵。
李岁一边走边开口叨叨:“陈小姐,你们家怎么连个住隔壁的邻居都没有,而且你们家离这位刘爷爷家也太远了吧。”
一路上除了他们三个人,别说一个村民都没瞧见,连草都没有一根,都可以说是荒无人烟。
陈月在前面带路,头也不回:“叫我陈月就行。刘爷爷不喜欢和别人聚在一起,所以在稍微远离人群的地方建了房子,地方偏是偏了点,毕竟老人家总还是有一些奇怪的爱好。”说着就看到一栋木楼映入眼帘。
“看,快到了。”陈月指了指木楼。
随后陈月加快了步伐,走到门口敲门:“刘爷爷,我是陈月,我带了人过来住了。”陈月也没等里面的人回应,自顾自推门进去了。
往里走了几步后才回头给楼斯玥两人解释:“刘爷爷有点耳背,你们要是和他交谈,一定要大声喊他。不过我爹都已经交代好了,刘爷爷平时也不喜欢和别人交流,所以你们住的时候可以不用和他说话,有需要直接和我们家说就行。”
“他耳背也能当你们村的巫祝?”李岁一说。
“家族传承,刘爷爷家一直都是我们村的巫祝。”陈月回答。
“那他的家人呢?我们来打扰,应该要问候他其他家人吧?”楼斯玥问。
陈月摇头:“刘爷爷没有家人,只有他一个,不然村子也不会有空房间让你们住。”
楼斯玥挑眉:“你们村不是消失很多人?我们不介意住那些人的房间。”
陈月脸色有些凝滞,“尽管他们消失了,村子里还是有很多人不愿意接受,所以不会有人让你们住他们房间的。”
瘦小的女生径直带两人上楼:“楼上这两间房已经收拾干净,之前一直没有人住过,可能会有些味道,你们待会儿开窗散味就行。”
房间的配置非常简陋,一张木桌和一块木板拼起的床,连椅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