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裴翊还是不情不愿地跟着郑晏去了他的院子。
等人走后,周琞忽然问道:“我记得我父母给我留了一对玉佩,你记得在哪儿吗?”
陆少文思索了片刻:“你父母的东西都被前阁主放在了揽川阁正殿的……你要干什么?”
周琞:“送人啊。”
陆少文:“送谁?”
周琞轻咳一声:“……裴翊。”
陆少文:“!!!”
“你疯了?”陆少文脸色瞬间扭曲起来,“刚到京城那几日我劝你小心谨慎,别当周幽王,你后面告诉我说你有分寸,你就是这样有分寸的吗?”
周琞双手下压,试图让陆少文冷静一点:“我有分寸,我知道我在干什么,也知道我肩上的责任是什么,不会做出出格的事的,你放心。”
“我放个鬼的心!”陆少文口不择言道,“你有个屁的分寸,你有分寸你干这事?”
周琞被陆少文的话堵了个正着,当即炸毛道:“我就是干了怎么了?我就是看上他了怎么了?我就是想要他怎么了!”
陆少文眉头紧皱:“他可是裴翊啊!你们若是能走到最后也好,可他万一只是图新鲜呢?万一以后有什么变故呢?你能全身而退吗?”
陆少文说完,周琞半天没说话,闭着眼长叹口气,试图将燥热的血液冷却下来:“道理我都懂,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陆少文也跟着冷静下来:“裴翊阴晴不定,又手握重兵,朝中内外人人惧怕他,说实话,我也怕……他现在愿意听你的,可以后呢?人心最禁不住时间的考验,他万一……”
“没有万一。”周琞打断道,“我既然选了他,便是能接受他的一切,至于以后……”
周琞轻笑一声:“若真到了不可挽回的那一步,我自会想办法脱身,至于现在……我还不至于那么拿不起放不下。”
陆少文看着周琞白皙的脸庞上勾起的笑容,依旧洒脱自然:“好……”
周琞:“行了,我的好哥哥,帮我找找那玉佩吧。”
陆少文听到这个称呼眸光一闪,静静地看着周琞。
陆少文比周琞要大几岁,周琞从小都是“陆少文陆少文”的乱叫,只有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求在了陆少文的头上,才会嘴甜一点的叫声哥哥。
可自从罗瑶去世,周琞成了新一任的阁主,她便再没这么叫过,不管遇到多难缠的事,周琞都会咬着牙挺下来,桩桩件件的琐事如同流水一般,将周琞冲刷雕刻成了现在的模样。
陆少文心底一软:“也好……裴翊再怎么说都是护国将军,在百姓当中的声望不低,且知晓你的真实身份,之后应该不会将你困在庭院当中。”
陆少文说了半天还是过不去心里的坎,忍不住问道:“你能同我说说,看上他什么了吗?”
周琞手掌半握抵在下巴上,皱眉仔细思索道:“应该是……脸吧。”
陆少文:“……”
另一边的裴翊还不知道自己暂时过了陆少文那一关,正木脸跟着郑晏去了他暂住在赵昌家的院子。
裴翊将图纸往桌子上一铺:“殿下有什么不懂的?”
郑晏将图纸往远一推:“我找你来不单是为了这一件事。”
裴翊转身看他,眼神冷淡道:“哦?我怎么不知道殿下与我有私交呢?”
“裴将军现下和在我师妹面前真是判若两人啊。”说着,郑晏从自己身上抽出一封密信。“将军是与我没有私交,但还是要听我父皇的话吧。”
裴翊面露疑惑,但还是接过哦郑晏手中的信。
裴翊大致扫了一眼,是皇帝的笔迹,但落款不是玉玺,而是皇帝的私印。
信上写着——要裴翊在必要时出手杀了卫高佺。
此时京城皇宫内,皇后李宜容正和自家亲哥哥李宜孝坐在一处下棋。
李宜孝将这几日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李宜容摆手道:“这些我都知道,卫家就算得了金矿也不会构成多大的威胁,现在……”
“皇后娘娘。”李宜孝听到李宜容轻描淡写地将此事揭过,心中顿时急切起来,“卫家现如今有钱有势,他们族中还有一后辈得了军功,眼看着就要爬在咱们李家头上了!”
李宜孝说着激动,将手的棋子哗啦一声洒在桌子上:“现如今他们又得了一金矿!皇后娘娘,不能再让他们这么下去了!”
李宜容用指骨敲了敲桌面,李宜孝这才安静了下来。
李宜容:“不要看这眼前的东西,等以后我儿登基,你作为皇帝的亲舅舅,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吗?”
李宜孝眼睛一转,微微点头。
“只不过,现在该担心的不是卫家,而是……”李宜容话说一半,忽然凑近李宜孝,“我嘱咐你件事,今日回去便要着手去办。”
李宜孝附耳过去:“要办什么?”
李宜容:“趁着这个机会,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