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陆少文的惨样,周琞忍不住大笑起来。
在周琞的笑声中,陆少文的脸色越来越黑,最终忍无可忍地上前拍了周琞一巴掌:“笑个屁,你比我好在哪了?”
周琞依旧笑的停不下来,二人一路互掐进了院子。
到了晚上,周琞二人总算是将自己收拾出来个人样,坐在鸣风的床前,交谈着这半月以来发生的事。
周琞耳朵听着陆少文讲话,手上也不闲着——拿着银针往鸣风身上扎。
陆少文一见到鸣风这张毫无血色的小脸时,脸色一下子变的铁青,鸣风长这么大,从来没在他眼皮子底下受过这么重的伤。
可除了心疼,陆少文又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拽着周琞质问她干什么吃的吧?
更何况,他们在入京之前就给自己挑好安眠之地了。
陆少文看着同样惨淡的周琞叹了口气,打起精神讲他怎么从范家那群人里套出的信息,又是怎么偷到账簿,路上避开了所有人人,好不容易到了京城门口,却发现自己怎么都绕不开门口的眼线。
还阴差阳错的连同裴翊派出来的人一同避开了,要不是他受伤时被裴翊的人搭救了一把,可能他现在还在城外耗着呢。
周琞听着没说话,这一次范家是倒台了,可她们这边受到的损失也不小,就连常驻京城的据点都因为救她差点暴露。
之后几天,郑晏怕再出什么意外,快刀斩乱麻地将范家所有人全部下狱,几番审讯后,还带出一连串大大小小的涉事官员。
皇帝大怒,将所有涉事官员全部从重定罪。
就此,一桩牵连甚广的科举舞弊案,落下了帷幕。
至于裴家,也被范家疯狗似的攀咬伤了根基,又因为和裴翊彻底闹掰,彻底成了一个徒有其表的空壳子。
郑晏将手头上的事情忙完后,专门登门去拜访了一下此一战的“功臣”陆少文。
陆少文被他夸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实在忍无可忍将周琞扔了出去。
周琞一见到郑晏,脸上立马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贵客啊。”
“贵客算不上”郑晏勾着唇角,笑眯眯地看向周琞,“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就是感谢师妹在百忙之中还不忘给我使绊子。”
周琞快步走到郑晏面前,拎出个凳子坐下:“师兄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郑晏慢慢悠悠地从怀中掏出一本账簿:“你猜这是哪儿来的?”
周琞扫了一眼,给自己添了杯茶水,轻描淡写道:“陆少文拿回来的,刚刚听你夸他半天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看上我的人了。”
郑晏撇嘴摇头:“这是我父皇给我的。”
周琞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干笑了几声:“这么巧?”
“巧吗?”郑晏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账簿,“不止这一本,我手上有的,我父皇手上都有,只要我想蓄意隐瞒什么,父皇那边一准知道,到时候怕是连我也要一起完蛋了。”
“话不能这么说。”周琞弯着一双桃花眼,眼尾处新添的伤口,又给她漂亮的面容上加了一抹艳丽,“经此一事,陛下是不是更加的信任你了?”
郑晏丝毫不为眼前的美色所动,冷笑了一声:“那我岂不是还要给师妹你送份大礼?”
周琞厚着脸皮一点头:“是啊。”
郑晏:“……”
郑晏被周琞这借坡下驴的劲给气笑了,他整个人往后一靠,脸上的笑意退了个干净:“讲真的,我真是不敢猜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不敢猜?”周琞眉毛一挑,“意思是你猜到了?”
郑晏刷地一声展开折扇,不紧不慢地摇着扇风:“你和范家完全没有必要闹到你死我活的境地,只要你顺着范家的意思办事,你不会出事,范家也不会有事。”
周琞:“若是顺着范家的意思,我这辈子大概都不能进京了,揽川阁也要换个阁主了。”
“不就是装死吗?总比真死要强吧?”郑晏的视线似有若无地落在周琞身上,“除非……是你铁了心要范家倒台。”
周琞刚要说话,郑晏先一步抢着话头说道:“我一开始是想不透,那是因为我忘了你的意思,就是揽川阁的意思,揽川阁是太始皇帝亲自打造的一柄利剑,只为国家百姓,不讲私情……”
“你根本不是为了自保。”郑晏双眸中寒光凛冽,“你就是要范家死,要世家倒台,舞弊案只是你的幌子。”
郑晏忽然一笑,将眼中的寒意蒸发了个干净:“讲真的,我都要怀疑,阮良才的死都是你用来设计范家的了。”
“那倒不是。”周琞摆手道,“我还没有那么丧心病狂。”
周琞嘴角一勾:“但范家想着把这事推到我头上,倒是我引导的。”
当日阮良才一死,周琞立马做出反应,半天之内将此事查了个七七八八,只不过手段太脏不能直接递给皇帝,只好暗戳戳地将查到的东西捅在了皇帝眼线的眼皮子底下。
皇帝立马做出反应,只不过让周琞没想到的是,皇帝将这事交给了肃王。
周琞对肃王真是没一点好印象,生怕他就此机会将范家拉拢在他的名下,周琞刚想要将此事彻底发作变大,郑晏却找上门来……
郑晏听到这话总算是想通了前因后果,周琞将他们这伙人耍的团团转不说,明面还装出一副无辜连累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