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陈长老交代一些注意事项,不出半个时辰就散会了,问天宗有个优良传统,就是不爱聚众开会,能动手的绝不动口,和归元宗那帮符修截然不同。
万尘熄从议事堂出来,正要御剑飞回镜月峰,就被李柏泽挡住了去路。
李柏泽皮笑肉不笑,双手负在身后,对万尘熄说道:“听闻苏离在镜月峰,哈哈,我说万师兄真是大度啊,对诋毁自己的人都能不计前嫌,还亲自教他剑招和功法。”
他在“亲自”两字加重读音,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万尘熄恍若未闻,念诀召出霜华剑。
李柏泽不死心:“留这么个祸害在身边,你就不怕他再咬一口吗?宗内那么多弟子不服气,倒不如把他给赶出来,由得他自生自灭好了。”
万尘熄脚步一顿,下一刻寒芒掠过,李柏泽大惊失色,立马退后几步,他还想再说什么,抬头却不见人影了。
一片竹叶飘落到鼻尖,苏离嘴巴鼓起向上吹气,斗鸡眼看着它飘起,打个卷儿,又缓缓落下。
万尘熄捻走那片竹叶,“苏离,听到了吗?”
“知道了~~”苏离用懒洋洋的音调回话。
万尘熄从议事堂回来,原本练功的苏离不见踪影,他沉思片刻,径直走向那几间竹屋。
破败的竹屋已经被苏离翻新一轮,嘎吱作响的竹段全都换下,用新砍的竹片填上,潮湿易生虫的地板和角落,全抹上了防腐的木油。
空落落无人的屋子,逐渐放满了他的用品,镜柜床椅一应俱全。
他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白天练功累得手都抬不起来,回去歇了一会后马上爬起来,仔仔细细、认认真真扫干净落灰的地方,没有丝毫世家公子哥的矫情。
万尘熄有时也会被叫来搭把手,苏离蹲在屋顶,叮咚叮咚敲钉子,填补漏雨的几片瓦,万尘熄就浮在旁边,给他递砍好的竹瓦片。
他头也不抬教训对方:“真想不通你们之前怎么过的,这屋子比村头的庙还破,你们都不想着修理修理,小万,日子不能过得这么将就啊!”
当然“小万”两个字苏离只敢在心里默念。
万尘轻扣三下门,没等到回应再扣三下。屋内几声若有若无的呢喃,他边喊“苏离”边推开门,与头发乱糟糟坐床上,揉着眼睛的苏离对视上。
苏离毫无防备,眼神懵懵懂懂。
当即,万尘熄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一下。
万尘熄敛了敛思绪,抬眼看了下苏离额头的汗珠,不动声色念了口诀,晶莹的汗珠立马结成小冰球,顺着光洁的额头滚下。
万尘熄说:“那你复述一遍。”
苏离顿觉通体一下子凉爽,汗水结冰滚走以后,皮肤没有黏着那么难受了,暴躁的脾气被安抚了不少。
“站桩半个时辰后,练十遍剑谱第五式,晚上检查你训练成果。”他瞥了眼树上的碧雀:“不要想着偷懒,那只绿鸟会监视我。”
万尘熄声音听不出息怒:“还有呢?”
苏离低眉顺眼:“还有,不要去后山。”
某人离开不到一刻钟,苏离眯起眼睛,仰天四处张望几下,确认真的没人了,对树上碧雀露出微笑。
苏离:(^v^)
碧雀歪头:?
苏离忽然爆喝一声,提起双手的水桶,大力向后甩起,再朝碧雀砸去。
嗖、嗖!
两只水桶快如流星,碧雀扇动翅膀连忙躲闪,鸟喙发出叽叽喳喳声,苏离可不管它骂得多难听,掏出一张网状法器就要罩过去!
三两下解决完小监工,苏离拍了拍手,活动一下酸痛的四肢,感慨近期训练没白费。
“累死了,去哪里玩好呢?”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苏离下一句就是:“就去不让我去的后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