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算了...我不会翻墙。”严知行犹豫了下,放弃了,“你们回来讲给我听好了。”
“大人大人,您一定要救救小儿啊,”程府正堂中,程夫人一身华丽锦衣,珠光宝气的跪在许樵风面前,泣下如雨,“不管多少银子我们都拿,只求大人能保住小儿一条命。”
“大人,只求大人看在小人多年孝敬大人的份上,求大人帮小人一把。”程慕远弓着身子,也对许樵风恳求道。
夜幕已至,程府前前后后里里外外亮满了红灯笼,看着好不喜庆,然而府内却寂静一片,唯有程夫人悲伤欲绝的哀求哭声响彻程府,宛如冤鬼哀嚎,平添了一种诡异。
爬在程府房顶偷看的追风白榆两人闻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白榆道:“公子还真说对了,这程家巴结上的原来是许樵风啊。”
“那叶文瑜未必就不知情,是他默许的也说不定。”追风道。
“哼,帮你?我还能帮你什么?你如今是把我害惨了!你知不知今日堂上的是谁?今日堂上情景你也看到了,本官只是说了一句追风的一句不好,傅将军就盛怒至此,这还不是亲弟弟呢!若是早知傅将军亲自来了,你就是送再多的银子,本官也定不会趟这趟浑水!本官这次真是被你害惨了!”许樵风大力拂袖,冷哼了一声,冷气从两颗缺了的门牙中呼出,发出呼呼的气流声。
白榆捂住嘴憋笑,低声道:“你看他,说话都漏风,还在那耍威风呢。你不知道,我就没见公子这么生气过。公子最护短了,又格外记仇,我估摸着,公子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他这次真是踢到铁板了。”
“嗯,傅哥哥最是护短。”追风低声喃喃了句。
程慕远道:“大人息怒,大人今日所受的委屈小人一定会补偿的。小人实不知傅将军怎么也掺和到了此事,小人只听说那俩少年是侯府的侍卫,哪曾想傅将军也亲自来了。小人从未得罪过侯府,大人,这其中怕是多有误会,大人能否为小人与傅将军牵个线,容小人解释赔罪一番?”
“牵线?呵,你知道多少人想和侯府搭线?侯府能看上你的那些钱?你这事,本官帮不了,你另请高明吧!”许樵风道。
“大人,小人也不求小儿能无罪释放,只求保住小儿一条命。”程慕远急切道,“大人,您见多识广,帮我们支个招也行啊。”
“大人,你帮帮我们,求求你帮帮我们。我们多少钱都愿意给。”程夫人倒在许樵风脚步,哭着拽着许樵风的衣角,哭喊着恳求。
许樵风嫌弃的甩了甩衣服,奈何程夫人抓的紧,竟没甩掉。许樵风不耐烦道:“看在你们多年孝心的份上,我就给你们提个醒,这事傅将军不松口,您就是求遍朝野,也没人敢帮你。
你之前说程小公子一事是恰巧被追风严知行两人被两人看不惯才给告了的,但如今傅将军亲自插手了此事,此事必然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怕是你们一早就得罪了傅将军,傅将军才亲自来的。
你们有时间求人,还不如早些搞清楚哪里得罪了傅将军,早点去请罪,如今才进去一个程三公子,再晚些,怕是你们全家都逃不了。”
程慕远闻言一惊,脸色苍白,道:“这怎么可能?我们从未与侯府之人打过交道,生意也多在并州,从未的罪过侯府啊。”
许樵风冷哼一声,道:“那谢家呢?你怎么现在还没明白,今日公堂之上,审的可是谢小姐退婚一案。”
“那谢家就更没得罪他们了,谢家为了讨好我们特意将谢小姐送来的...难道...是谢小姐?”程慕远猛然意识到什么,道,“谢家对谢小姐一向不好,可谢小姐若是认识傅将军,谢家怎么敢如此苛刻于她?”
“这本官怎么知道,你该去问谢家。想来这问题就出在谢小姐身上,告发程小公子罪行就是为了让谢小姐退婚。你们若是想留程小公子一条命,那也该去找谢小姐。本官言尽于此,此事再与本官无关,你们自行解决吧。”
许樵风说完,猛一拽衣袖,拂袖而去,程夫人一个趔趄歪道在地上,又抓着程慕远的衣袖哭道:“老爷,你想想办法,救救荣儿--”
“行了!”程慕远厉声打断程夫人,“都是你说的好亲事!人都没摸清就要娶进来!”
“这怎么能怪妾身!这婚事也是老爷你同意的!”
“你闭嘴!”程慕远一巴掌拍在了程夫人脸上,程夫人的脸顿时肿了起来,程慕远指着地上的程夫人,狠历道,“此事若是连累了程家,有你好看!”话落,拂袖大步而去。
“哼,上梁不正下梁歪。”追风冷笑道。
“程夫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明知自己儿子那副德行,还给他娶了那么多妾。程容止都要死了,还要毁了三秋姐姐下半生,活该。”白榆愤愤说道。
“恶人自有恶人磨。走吧,该回去吃饭了。”
两人回到露春园时,正赶上吃晚饭。两人将所见所闻同几人一字不落的讲了一边,严知行听完略失望道:“就这啊?还以为有什么杀手锏呢,就是求三秋啊。”
“不不不,”白榆摇头道,“严格来说,是求许大人,许大人搞不定,但是收了人家的银子,也不好不出力,就推给了三秋姐姐。”
“三秋愿意帮他们就怪了。”严知行道。
“能不能成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南星接话道,“许樵风心知肚明这事不可能,但是支个招而已,表面上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既能留下银钱,也不会和程家撕破脸,或许还会让程家感恩戴德,日后还能再得程家的孝敬。”
“老奸巨猾!”严知行愤愤道,“合着他就亏了两颗牙,还白得了那么多银子?!”
“既然不满意,那就和你爹说道说道。”傅洵之微笑。
“必须的!”严知行道,“回去我就给我爹写信!让他好好查查许樵风!”
“那就等严公子的好消息了。”傅洵之笑道。
“嗯!”严知行大力点头。
白榆默默和追风对视一眼,耸了耸肩,挤眉弄眼,用嘴型无声比划道:“我就说吧!护短!记仇!”追风弯了弯嘴角,夹了菜给傅洵之,道:“傅哥哥,来,你最喜欢的樱桃肉,多吃点。”
傅洵之好笑道:“给我夹干吗,给严公子夹啊。”
“哦,知行,来,你最喜欢的桂花鱼翅。”
“啊...”严知行受宠若惊的看着面前的菜,半晌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