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晃也松开手,看着她往校门口跑,跑了两步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回过身,脱下他的外套,塞进他怀里。
他笑:“快点啊,约会时间很金贵的。”
……
车里开着暖气。
二高校门口不能停车,所以程晃来找她,一贯都是把车停在巷子里。姜霰出现的时候刚好过去十分钟,他在车里听完三首R&B。她拉开车门上来,穿了件米色的大衣,里面配毛衫和牛仔裤。毛衫是v领,露出纤长脖颈。程晃闻到熟悉的香水味。
似乎她见他的时候只会用他送的香水,味道很淡,但每次他都会闻到。没想到这个香水在冬天也适合,她上车的时候,车里的暖气刚好把味道扩散开,鼻息间都萦绕着淡淡的茉莉味。
这味道弄得他有点心猿意马。姜霰的大衣遮住安全带的插口,翻找了半天没系上,兀自嘟哝找不到插口在哪。程晃把车熄火,车里的灯光一下子变暗,然后他俯身,帮她扣好安全带。
姜霰还没回过神,一抬头就撞上他了。他的鼻尖与她的相抵,距离暧昧。
要说的话都在这一刻被堵住。
车里的R&B还在放,是她熟悉的共享歌单里的音乐。她闭上眼,专心致志。
……
久到两三首歌过去,跳到歌单的尾页。程晃的额头抵着她的,哑着嗓音问她:“几点了?”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七点……”
“……”
订的餐厅好像是七点半来着。
然后依依不舍地放开她:“走吧,先吃饭。”
雪天路滑,路上虽然没有积雪,但这些雪粒被风裹挟着飘到地上,落地成冰。程晃路上保持着三十迈,开得格外小心,姜霰坐在副驾驶上,扣着安全带,静静地听着车里的歌,时不时跟他讲两句话。他应着,车里放着俩人都听的歌,等红绿灯的时候轻轻哼唱两句。姜霰说他唱歌还挺好听的,又有艺术细胞又有运动细胞,如果不去国高在国内上大学高低也是个特长生了。
他听到这话,笑:“但是这两种人好像通常都特别渣,风评不好吧。”
又转头看她一眼,认真地问:“我渣吗?”
说渣也还好,说不渣谈过得还真不少。她问:“那你之前谈那么多是干嘛。”
“年纪小不懂事,瞎谈的。”程晃笑起来,“她们都没跟我拉过手,哎这些人的醋你也要吃?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挺爱醋?”
姜霰反将他一军:“没你醋,跟别人打一把伞的醋都要吃。”
说的是那会下暴雨,表白,确定关系的当日,齐彦南给她打伞的事。
程晃当即吃瘪:“……”
拿她没办法了。
餐厅订在离二高五公里的商场,一家环境很好的东南亚菜。今天是本年的最后一天,商场里跨年的人特别多,餐厅也在排队。程晃提前预订了餐位,到店的时候发现特别夸张,外面的座椅上排满了人,整个餐厅霎时变得特别拥挤喧闹。
他俩其实都挺不喜欢人多,于是吃完饭后当即决定回车上。九点半,餐厅外还是满满当当地排着人。程晃把车里的暖气开到最大,啧了声:“怎么哪都人多。”
姜霰在旁边应声:“是呀。”
程晃的车没停在地库里,而是在地面停车场。九点半就已经有人开始放烟花了,她隐约听到烟火的声音,看到远处漆黑天空一抹抹的鲜亮,转瞬即逝,于是看着烟花没来由地道了句:“今天跨年哎。”
程晃在她旁边应:“嗯。”
跨年是个挺特殊的日子。
去年跨年的时候程晃好像在巴黎,也没有和家里人一起过。姜霰是透过朋友圈知道他动向的。而现在,人就在她旁边,手指敲着方向盘,稳稳地坐着。她有些好奇:“你怎么能出来的?不在家陪家里人?”
“白天陪着吃了顿饭,所以就只能出来一个晚上,赶着零点,跟你说句新年快乐。”
姜霰顿了顿:“你家里人很重要诶,出来跟我吃饭不要紧吗?”
“不要紧啊。”
程晃盯着她,似乎是不能理解她问出这个问题,歪了歪头,问道:“你不是也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