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牙掉了?!”药以康紧张地手足无措。
“舌头。”阎开声音含糊。
药以康嘴比脑子快:“舌头掉了?!”
阎开关了水,直起身无言地看着药以康,半晌后才伸出舌头给他看。
阎开右侧的舌尖处果然有一个还在出血的伤口,好在口子不大。
药以康大松口气,随即又上前两步凑过去吹了吹:“吹吹就不痛了,这样好得快。”
好得快不快阎开不知道,但不疼了好像是真的。
药以康上辈子大概是瓶麻药吧。
见阎开还呆呆的没反应,药以康以为他是疼傻了,心里顿时愧疚又心虚。
但凡刚才他在床上翻滚个九十度都能自己匍匐着坐起来,可那会儿他只觉得那样起身很狼狈,所以才有了阎开狼狈负伤的结果。
看来狼狈是无法避免的,但狼狈的对象可以转移。
药以康又自我内疚了几分,然后开口宽慰阎开:“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你就当长了一个口腔溃疡吧。”
阎开有点想笑,正要开口就看见了药以康脖子上的蚊子包,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咬出来。
“房间里有蚊子?”
药以康也感受到了脖子上的痒意,忍不住想挠:“应该吧。”
这一抬手,阎开又看到了他手臂上的蚊子包。
“你怎么那么招蚊子?”阎开皱眉,“我去找老板问问有没有花露水。”
他说完,着急忙慌地出了房间,留下药以康一个人对着厕所里的镜子数蚊子包。
刚数完,阎开就旋风般地回来了。
“快擦擦,老板娘说这个止痒的效果很好。”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药以康脖子上的蚊子包肿了起来。阎开直接把花露水滴在自己手指上,另一只手的食指挑起药以康的下巴让他露出脖子。
冰冰凉凉的感觉很舒服,药以康想要拿被阎开放下的花露水瓶子:“我自己来吧。”
说话时,他的喉结上下滚动,蹭到了阎开曲起的指节,痒痒的。药以康不自在地眨眨眼,想说差不多了,但又不敢再轻易开口。
“还有哪里?”阎开擦着药以康手臂上的包,视线在他身上来回寻觅。
药以康身上还有好几处的红点点,阎开无语:“这蚊子也不怕撑死。”
“你还挺善良。”药以康好笑,伸腿出来给阎开指了指,“腿上还有,不过我自己来吧。”
阎开点点头,把瓶子地给了他。
老板娘提供的花露水止痒效果确实好,但就是无法驱蚊。于是药以康只能不断地在新出现的蚊子包上涂抹,搞得一屋子都是浓烈的花露水味。
“算了。”他泄气地把花露水放到桌上,“让它们咬吧,我快被熏死了。”
房间里不仅蚊子多,蟑螂也多,这对药以康来说简直是双重噩梦。
阎开消灭掉爬到墙上的第二只蟑螂后,实在坐不住了,起身往外走。
“你去哪里!”药以康不安地站起来。
“买蟑螂药。不然你可能一整晚都不敢睡觉了。”
阎开说的没错,药以康对蟑螂的害怕的确到了这种夸张的地步。可目前他们的生存条件就是如此,基地附近的酒店里,这家已经是最好的了。
尽管药以康恐惧又厌恶,却也明白轻重,因此他没抱怨一句。
但是阎开还是看出来了。
药以康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滋味,他迷茫地重新坐下。
酒店周围没有超市,阎开担心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房间里还有遗留的蟑螂,所以找老板借了电瓶车代步。
直到他买回来的蟑螂药被药以康喷满房间的各个角落后,药以康整个人才终于放松下来。
这下屋子里的味道更复杂了,花露水、蟑螂药,还有阎开顺手买的蚊香味,各种味道交织在一起。
阎开打开窗户透气:“明天我们什么时候起床啊?”
“睡醒了就起吧。”药以康打了个哈欠。他被两只蟑螂前后脚吓到后,神经一直绷到喷完药才松下来,这会儿就觉得困得不行。
“要是自然醒的话,对我来说可能大半天就过去了。”阎开调侃。
“所以啊。”药以康躺进被窝里,“早点睡吧。”
结果刚躺下还没有五秒,他就弹坐了起来。
阎开挑眉:“鲤鱼打挺练成了?”
“刚才那是吃多了。”药以康鄙夷,“我怎么觉得我的枕头是臭的?”
“啊?”阎开疑惑地走到他床边,“给我闻闻。”
药以康把枕头递给他:“是不是像压在箱底很久没洗过的味道?”
还真是,一股子潮味中隐约能闻到点没洗干净的味道。
“那把枕套摘了吧。”
阎开说着就上手拆掉枕套,然后两个人都沉默了。
“那个……”他看着手里发黄的枕芯不知道该说什么,把自己的枕头递给药以康,“你睡我的吧。”
阎开的枕套也是臭的,但好在枕芯还没变色。
可药以康没同意。
阎开以为他还是嫌脏,于是把外套叠起来放在枕芯上:“这个外套我就刚才出门的时候穿了一下,还是干净的,你将就一下吧,我只带了这一件。”
“那你呢?”
“我去找老板再要一个。”
几分钟后,阎开空手而归。